第6章 知道我名字的人(1 / 3)

秦越然左手提著自己的那柄“飛雪”長劍,伸出右手那凝玉般的手指在肩頭輕輕撣了撣。

飛雪其實並不叫飛雪,它其實原本有一個更好聽的名字。

重樓飛雪。

隻是它如今的主人嫌這名字叫起來有些拗口,便擅自給它改了過來。

這柄劍是無數修煉冰屬性功法的修行者夢寐以求的兵器,也正是因為如此,秦越然時常要受到一些來自中土大陸各個角落的騷擾。當然,那些騷擾者最後都沒有落得一個太好的下場。有人失去了自己的手臂,有人斷去了自己的雙腿,還有人變成了瞎子,聾子。

自然也有人再也沒有從秦越然的麵前爬起來。

灰袍人的那柄飛劍聲勢驚人,在漫天落雪中化成一道天外流光,破雪而來,直刺她的麵門。

她渾不在意,隻是撣去了自己肩頭的一些雪粒。

那柄修行者以念驅使的飛劍,應該是灌注了此人全部的魂力,也許是此人最為強大的殺招。隻是它落在那雙漆黑如墨的眼眸裏,卻顯得有一些渺小。

神禦監不少跟隨過秦越然的人其實都知道,他們的這位副首大人性子其實並不像她手裏的那柄劍一樣冰冷。隻是,她有一些常人難以理解的怪癖。

譬如潔癖。

她的每一件衣裳,每一雙靴子,包括手裏的那柄重樓飛雪,總要保持著一塵不染的模樣。與人言談時,她總要保持著某種既定的距離。

做完這件事,她決定出劍。

出劍,那柄劍卻並未出鞘。秦越然提劍輕挑,吐氣如蘭,劍鞘的那頭便要抵上自雪幕那頭飛來的長劍。

灰袍人眼中閃過一絲得意的狡黠,因為他知道自己的計謀將要得逞。

雖然他不知道那位黑衣女子是誰,但想來年紀如此輕輕,必然也是沒有經過多少生死廝殺的經驗。而他比對方更清楚,所謂修行,不過是殺人的一種工具而已。

他覺得自己比對方更清楚如何殺人。

隻見他口中念念有詞,那一件寬大的灰袍無風自動,獵獵作響,周遭的空氣刹那間為之一凝,連不遠處的蕭玄都模糊的感覺到,似乎有什麼事情要發生。

然而什麼也沒有發生。

下一刻,灰袍人那雙渾濁無神的眼睛猛地睜大。

他很震驚。

雪還在紛紛落下,他卻和自己的本命飛劍失去了聯係。

他以神念蘊養那柄飛劍三十年之久,最終他成功地把它變成了自己的本命魂器。所謂本命,便是與修行者的識海以及神魂的根本息息相聯,故而修行者每一件本命魂器都能最大限度的發揮出其主人的力量。

傳聞中神兵榜上前十位的那些真正堪稱“神兵”的魂器,甚至能發揮出比修行者本命更為強大的力量。

然而在他的飛劍破空而去之後,他便再也無法以自己的識海感知到它的存在。-

這種情況,若非有人使用了什麼古怪的功法陣法之類,便是有修為卓絕的大修行者以修為強行斷絕了飛劍和他的識海聯係。

心念急轉之間,灰袍人掐動指決,便準備耗費精血強行催動自己的本命飛劍。

再下一刻,他感到自己心頭一震,有一絲暖熱的液體從嘴角溢出。

震驚變成了恐懼,以至於他沒有顧及去擦去嘴角的血跡。

“這怎麼可能,老夫已然分神巔峰境界,隻差最後一點機緣便可踏入化虛,難道……難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