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清曉看著半夏,低頭一笑。
半夏看了看黎深,不好意思地低了語調,“深哥哥,你身體剛好,這藥還是帶著吧,我看你沒拿,就追了過來……”
黎深看著半夏,誠懇地道謝,“半夏,多謝。”
半夏轉過頭,撇著嘴道:“我知道嘛,深哥哥肯定還是讓我回去,我這就走。”
莫清曉攔道:“半夏姑娘慢著。”
半夏立刻停住了腳步,卻依然抹不開臉麵,沒有回頭,“這天都快黑了,我不方便逗留的,莫姑娘有什麼事麼?”
莫清曉笑道:“半夏姑娘還是在這裏留一陣子吧,過幾日就是我成親的日子,還要半夏姑娘給個麵子。”
半夏看莫清曉這麼爽快地給了台階,這才轉過身,“這樣啊……可是……深哥哥……”
黎深搖頭一笑,對半夏道:“也是,你很少出門,這裏的景色很別致,留下吧。”
半夏這才笑起來,“既然深哥哥都同意了,那我就留下了!”
莫清曉連忙吩咐侍女去準備屋子。
這下半夏看莫清曉也順眼了一大截,再看到屋子裏的大紅嫁衣,眼睛都看直了。
莫清曉看她喜歡,對半夏說道:“這幾個繡娘的手藝精巧,到時候我把其他沒有用得上的花樣子送給你,以後你也用得上。”
半夏連最後一點不悅都拋之腦後了,拉著莫清曉說了好一會兒的話。
直到莫夫人來了,半夏才依依不舍地先離開。
莫清允扶著莫夫人上了台階,擔心地問道:“娘這幾天還有沒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
莫夫人已經如同活死人一般在冰棺躺了好幾年,因為雪蓮才得以醒轉,隻是臉色還異常蒼白。
但她容貌依舊明豔,美得不可方物。
望著屋子裏的莫清曉,莫夫人抹著眼淚,笑道:“看到我的曉曉要嫁人,哪裏還有不舒服的地方呢,娘受的罪都是值得的,我們一家總算是團聚了。”
莫清曉放下針線迎了過來。
莫夫人連忙喊道:“別,曉曉你有身孕,就站在那。”
莫清曉哭笑不得地走了過來,“娘,你才是大病初愈的人,我哪有那麼嬌氣?”
莫夫人緊緊握著莫清曉的手,感慨地看著她,似是怎麼都看不夠,“娘沒能看著你長大,已經是娘虧欠你了。”
莫清曉眼眶一紅,血濃於水的親情始終是心底最柔軟的地方。
莫清允怕她們過於傷心,連忙勸道:“娘,不是說要給曉曉挑首飾的?”
莫夫人連連點頭,笑著抹了抹眼角,“真是的,我淨說掃興的話,可得讓我的曉曉風風光光嫁出去。”
正說著,莫正源的聲音傳了過來,“好!這箭射得好!”
莫夫人眉頭一擰,聲音也提高了幾度,衝著窗外河對麵的靶場喊道:“莫正源,你還管不管你女兒的終身大事了!”
莫正源弓箭一扔,慌忙趕來,“夫人!夫人別動氣,這就來!這就來!”
莫清曉忍不住偷笑,卻又覺得異常溫馨。
曾經她求之不得的東西總算在曆經波折後來到她身邊,或許這是上天給她最好的結局。
外頭,知秋抱著赫連晉,赫連晉的懷裏躺著又長大了些的小白。
赫連晉笑眯眯地朝著莫夫人伸出了手,“姨,抱抱。”
莫夫人心都快融化了,抱著赫連晉坐在了躺椅上,笑眯眯地逗著赫連晉。
站在走廊裏的莫清曉看著外頭的知秋和竹苓,搖頭一笑。
不知道知秋這個傻子還得傻到什麼時候,也不知道竹苓這個男裝還得穿到什麼時候。
一道風聲劃過,慕容徹輕輕落在了莫清曉的身後,替她擋住了風,低聲在她耳邊道:“我們偷偷溜吧,帶你去一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