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羽一大早就被一陣震天響的敲門聲吵醒,伴隨著那最熟悉不過的聲音穿牆越壁貫入他的耳膜裏。那聲音,把他家的窗戶玻璃震得嘩嘩直響,“連羽!連羽!你還不起來。”
他躺在床上一聽就知道是誰,但他沒有急著起來,看一眼窗外,任由她的聲音在清晨的天空下和他的房間裏自由穿梭。對於她,連羽最了解。心燥、性急、嗓門大,不過人也最好。過了好一會,他才大聲地對她說,“劉雅芝,不是說好了的明天去登山嗎?”
窗戶外就傳來劉雅芝嘻嘻的笑聲,“我臨時決定的,今天就去。”
“為什麼要今天去?”連羽邊穿衣邊回答她的話。
“不為什麼,你快起來,起來了才與你說。”
連羽剛要走出臥室,就聽到他的母親在房門外對他說,“羽兒,還不快起來,看人家雅芝姑娘叫你半天了。”
“媽,我起來了。”他走出臥室,看見母親已經在開門。門一打開,他看見劉雅芝站在他家大門外。她身著淺藍色的運動服,腳上是白色的運動鞋,臉上泛起淡淡的紅光。一臉的笑。就連那雙帶水的眼睛也在笑。像一朵山裏的茶花,婷婷玉立。她像一陣風樣撲進屋裏,撲進連羽母親的身前,“阿姨,又把你吵醒了。”
母親笑嗬嗬地拉住她的手,笑著說:“你這孩子,什麼都好,就一樣不好。”
雅芝笑嘻嘻地接著連羽母親的話,學著他母親的樣子,說起她無數次對自己說過的話,“走路像風,行事像男孩子。”她的話和樣子逗得連羽與他的母親嗬嗬大笑起來。
連羽與雅芝從小長大,同村、同學、同時一起高中畢業。畢業那年,他去了外地打工,她進了城裏的一家私營工廠。幾年下來,倆人由同學變成了戀人關係,雖然沒有明確下來,但整個村子裏的人都知道他兩人的事情。尤其他的母親,喜歡雅芝的程度比連羽還要多。
他看著母親與雅芝那親昵的樣子,心裏麵也很高興。在他的心裏,其實早已經把雅芝當作自己的媳婦了。連羽也曾對雅芝說過,這輩子非她莫娶。
這時,他聽見母親問雅芝,“這麼早,你們準備去哪裏?”
雅芝看了看站在離她不遠的連羽,笑著說:“去登山。”
“登山?”他母親疑問。
“是的!登山。”雅芝帶著肯定的語氣回答。
連羽的母親很是驚疑地問:“去哪裏登山?我們附近的山有好登的嗎?”
連羽走近她們,對母親說:“就登村後的山,長這麼大了,還沒有爬上去看過一次。”
母親聽了連羽的話,鬆開拉住雅芝的手,邊說邊走進廚房,“你們這些孩子,總是閑著沒事幹,這村後的山有什麼好爬的,到處是荒草、雜藤、毒蛇與毒蜂,要爬也選好的山去爬呀。”
雅芝朝連羽扮了個鬼臉,然後大聲對連羽的母親說道,“我說不去,是連羽哥非說要去的。”廚房裏就傳來連羽母親的話,“他呀,也不知道是哪根經壞了,自從回來後,整天就繞著村裏轉來轉去,二十好幾的人了,也不學點正事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