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之後,掌櫃的髒話斷斷續續傳到沈南棠的耳朵裏,外麵的人似乎都能聽到,掃把星,騷貨傳到路人的耳朵裏,有拿同情的目光看著落魄的沈南棠,也有一臉厭惡地看著她。
踏著一路陽光,沈南棠憑著本能走回了自己的住處,把門一推,揚起了無數灰塵,她連揮一下的動作都沒有,呆呆地迷茫地看著麵前塌掉的床板。
究竟是怎麼回事?她為什麼看到那個抱著雲初戲的男子,心跳會那麼強烈,好像見到情人一樣,那種滋味,好像……
良久,她沒有任何表情的臉上出現了波動,眼裏迸發出強烈的渴望。
不管怎樣,她要離開這裏。
將心兒安頓好之後,榮高從屋子裏走出來之後已接近半夜。
站在寬闊的院內,榮高百感交集,如今,他費盡千辛萬苦終於找到流落在外的心兒,雖然她失去了記憶,但依然不妨礙他對她的心意,其實忘記也好,忘記那些不愉快,重新開始。
忽然,門外響起了一陣細微的響動,像是有人在爬牆,榮高立刻高度警惕,幾個大踏步用力一躍飛出了牆外。
牆外,沈南棠以一種難堪的姿勢趴在布滿渦渦的牆頭上,渾身上下布滿了灰塵,整個人比之前更加的落魄不堪,可是那明亮的眼神在這夜裏卻異樣的迷人,吸引人的視線。
榮高站在她旁邊一米處,隻是輕輕地掃了她一眼,就撇開了臉。
呀,男人突然出現在沈南棠身邊,努力爬牆的她隻是呆呆地看了榮高一眼,完全忽略了自己現在的處境,等到回過神來的時候,渦渦處的土鬆落,啪的一聲,沈南棠以一種極其不雅的姿勢掉落在地。
痛,好痛,沈南棠的眼睛眉毛全部皺在了一起,比那些拳打腳踢更加痛苦,沈南棠幾乎以為她撞著尾巴骨了,要不怎麼會這麼痛。
榮高在看到女人的姿勢及表情之後,竟忍不住笑了一下,不過很快地消失不見,取而代之是一臉冷漠。
用力揉了揉尾巴骨,沈南棠扶著牆慢悠悠地站了起來,順便輕輕地拍了一下衣服後麵的塵土,卻一不小心碰到了受傷的地方,呲牙咧嘴差點叫出聲。
塵土飛揚,咳咳,榮高忍不住地咳嗽了幾聲。
幾聲咳嗽拉回了沈南棠的神智。
“那個,你好。”沈南棠抬起頭,慌亂地將自己的開場白說了出來,並將手伸了出來。
順過氣的榮高漠然地看著比自己挨一個半頭的女人,差點被她的開場白雷到,哪有大半夜爬牆被人發現還打招呼,似乎一點都沒有作為偷窺者的本分。
榮高皺眉,自己認識她嗎?好像有點印象,今天白天在客棧裏遇到過。
男人微冷且淡的目光看的沈南棠心裏竟微微發怵,同時心裏的那股悸動更加深刻,堅定的信念產生了動搖,不過再看到男人衣著光鮮,而她自己卻破爛不堪的衣物時,動搖的信念再次變的更加堅定,撇去那股悸動,她要離開這裏,過正常人的日子。
伸出纖細的小手,沈南棠想來個愉快的開場白,但男人隻是輕輕地掃了一眼她的小手,眼裏的戒備更盛。
等待了幾秒,見男人絲毫沒有和她握手的意思,沈南棠收回手訕訕地摸了一下鼻子,模樣甚是可愛。
“那個,你能幫我個忙嘛?”想了想沈南棠可憐巴巴地道,清亮如泉水的眼睛染上了一層水霧,微波蕩漾。
榮高心裏微微起了漣漪,覺得很熟悉的場景一閃而過,不過麵上卻不動聲色,墨眸更加濃黑。
眨巴眨巴眼睛,沈南棠希望能用她最真實的情感來打動對方,可是,任她眨呀眨,男人也不為所動,額,難道他是石頭做的?
“在眨下去,眼睛就掉了。”榮高毫不留情地打擊她,語氣裏已是微微不耐煩。
“那求求你,帶我走出這鎮子好不好?”沈南棠囧,直接開門見山。
榮高以為她會說出什麼驚悚之言,原來隻是央求他帶她走出這鎮子,她為什麼那麼想要出去?想到今天掌櫃罵她的一幕,他了悟。
“為什麼?”他還是問了一句。
為什麼,難道要她說她受不了這裏的一切嘛?可是自尊不允許沈南棠妥協。
榮高見沈南棠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就不再多問,啟步就走。
“哎哎,你別走啊,你到底是答應還是不答應啊?”沈南棠急忙上前拽住榮高的衣袖,急急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