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仔細端詳著簡易包紮過的左臂，白色的繃帶被滲處的血液微微染紅了些。有些大意了啊，竟然被這種畜生打傷了。我為自己的失誤有些懊悔，但是這樣也能為我下一次的蘇醒提高少許的幾率，也充分體驗到了一下廝殺的快感。
一邊這麼想著，一邊為自己的過失找借口。我用右手提起裝有校服的袋子，慢慢走在來時的紅地毯上。經曆了兩個小時的殺戮，我也實在有些疲憊。
衣服也變得破破爛爛的，下次來要記得帶一套。我用腳踢了踢走廊盡頭的金屬牆壁，隨著細微的摩擦聲，上麵滿是泥土的小平台降了下來，伴隨著比來時稍亮了些的光芒。
我重新回到了地麵，深深呼吸了一口冰涼的空氣，使自己被激烈戰鬥所有些灼傷的大腦冷靜下來。
“所以你們怎麼跟過來的？為什麼開著我的車！”我有些不悅，皺著眉頭瞪著眼前的四人和我的黑色跑車。
綺手裏第一次沒有拿著平板，她直直地看著我的眼睛，那是和看著暗完全不同的目光。對暗的目光帶著些許敬仰、好奇和愛慕？
我在大腦裏搜尋著暗的記憶，得出了這樣奇怪的推論。
“那是因為手機裏有ＧＰＳ定位，而你的車是可以自動駕駛的，我黑進了你車上的係統，你不會忘了吧？夜！”綺的話語中帶有著敵意。在揶揄我的自傳體記憶嗎。
“你該解釋一下你幹了什麼以及我們腳下是什麼地方了吧。”龍冷冷地說道。戰正摩拳擦掌地似乎想抓住我，萌則躲在他後麵。
“真是過分啊，對待朋友是這種態度，看我滿身是傷也不關心一下嗎？真是群好朋友呢！”我也沒必要對待他們太過友好，我不需要朋友這種無用的東西，有殺戮和鮮血就足夠了。
“回答我的問題！你是不是殺了人！”龍向前踏了一步，敵意開始撲向我。
“既然知道何必問呢？我說沒有你們也不信吧，那麼……”
“我們會相信的，就算是謊言，我們也會盡力去相信的！”龍打斷了我的話，說著讓人難以理解的語句。
“我不明白你想要表達什麼，但是你打斷我，隻會讓我不爽。相信謊言隻不過是愚蠢的行為，你會得到應有的懲罰的。還有56分鍾第一個人格就要醒了，我要趕緊回家。如果你們想找下麵這個建築裏的人的麻煩，那麼你們基本是和小半個世界為敵了，還是放棄吧。”我可不想失去這麼一可以讓我玩樂的地方。
他們聽了我的話沉默了，我不耐煩地看著正在思索的龍，剛想走向前，他又開口了：“那麼你今天殺了多少人。”
這個問題問得還算有水平。“不是人哦！”我露出了微笑，“不過是畜生罷了，而且隻有十個，今天玩得還真是盡興呢。”
“隻有！”龍幾乎是從牙齒中擠出這兩個字，“你知道殺了十個人，就相當於回了十個家庭嗎！為什麼你能說出這樣的話，你和暗的差別就在這啊！”
“煩死了！煩死了！煩死了！”我怒吼道。
我為什麼又糾結於這三個生活在溫室的垃圾啊！明明什麼都不知道，根本沒有經曆過黑暗，還真敢光明正大的說出這樣的話！明明什麼都不知道！
好想殺人！好想殺人！好想殺人！好想殺人！好想殺人！
記憶中的痛苦又開始壓迫著我的身體，皮膚被一次次切開，渾身紮滿針頭，如同岩漿般滾燙的不知名液體在血液中流淌，那兩道身影……我瞪大血紅的雙眼，看著眼前的四個人。
對了，這不就是人嗎？那麼隻要殺了他們，用他們的血液一定能夠抑製住我的痛苦的。就算第一個人格看見他們的屍體後崩壞了，也無所謂了！隻要能抑製住這痛苦！
殺氣開始在空中彌漫，將其觸碰到的一切生物帶入名為死亡的領域。眼前的四人被凝固了般的空氣壓得喘不過氣來，臉色蒼白不由自主的退後了幾步。
我鬆開右手的袋子，下一秒就已經出現在了龍的正前方，手裏揮動著匕首指向他的喉嚨，龍的眼中閃爍著驚訝但沒有恐懼，這麼自信嗎！眼睛能跟上我的動作你已經值得驕傲了。馬上就要結束這痛苦了！我似乎已經看到，鮮血噴灑而出的場景。
一股淩駕於全身疼痛的感覺，大腦似乎要撕裂了，匕首隻劃破了龍的衣領，我就翻滾著倒在了地上。手裏的匕首在翻滾中不知所蹤，我用力按著頭，勉強從地麵上站了起來。
疼痛開始減緩，這可真是糟糕了，記憶裏又多了這樣的痛苦。第一人格強行想奪回身體的控製權嗎，看來隻有對這些人出手的時候才會產生。
我怒視著眼前如釋重負的四人，特別是那個龍，大口喘著氣，滿頭是汗。這可是你們的錯！我不會怪罪於第一人格，畢竟是他讓我誕生的。
多虧了剛才的感覺，全身其他地方的疼痛和殺意減輕了。我手一揮，匕首飛回我手中，我一邊旋轉著匕首，一邊說道：“看來暗很相信你們，你們也很相信他。我完全沒有為自己的行為後悔的想法，誰知道我是救了十個家庭還是，破壞了十個家庭。你們什麼都不知道，所以你們無權對我的行為做出任何發言，生活在溫室裏的你們，沒有對死亡的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