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笙奔上前去,扶住他肩膀,看見他這樣驚愕的同時,淚水奪眶而出。他歪歪地倒在她懷裏,嘴上還不忘安慰她“不哭,我回來了。”
小杜子終是暈了過去。
華笙艱難地將他拖上了床,給他擦拭身體,替他換洗衣物。
期間,小杜子一次也沒有醒來,他好像是睡著了,很安靜地躺在床上。
華笙用手輕柔地撫過他的臉頰,用指尖描摹著他臉的輪廓。
她等他醒來,一如他等她那樣。
午夜,華笙靠在床邊,在半睡半醒間,太子來了。
華笙立時便清醒了。
太子嗤笑著:“難得二弟為了你如此拚命,我會放你們走。”
太子繼續道:“本以為二弟殺不了藺諳,因為他婦人之仁,但他居然活捉了藺諳,簡直比殺他更妙。”太子仰頭大笑。
華笙眉頭緊皺:“藺諳?”
“是啊。”太子說,“說來,那也是你的舊識了吧?”
華笙沉默點頭。
太子問她:“你確定不去見見舊識?”
華笙默了半晌,終歸跟著太子走了。
藺諳害她至斯,她不去落井下石,實在也對不起她自己了。
她恨藺諳入骨,藺諳是她的殺母仇人,他害得她國破家亡。如今,小杜子活捉了藺諳,也算是替她報了仇。她如何能不去參觀?
牢籠裏依舊陰森,濕濕的潮氣彌漫整個環境。
華笙跟著太子一路走到牢房盡頭,那裏,走過轉角處,推開一扇與牆融為一體的石門,別有洞天,關押藺諳的地方很隱蔽,一般人難於發現。
石門外空無一人,石門與牆融為一體,進去後,則全是獄卒把守,果然藺諳秦國極為重視。
華笙抬眼,這才看見用鐵鎖鏈捆著雙手,腳踝處也墜著千斤重,被吊在牆上,渾身是血的藺諳。
他以前總是喜歡一席月白衣衫,容貌清俊,不知瘋迷多少少女。
如此狼狽的藺諳,華笙是頭一次見,也不免多看了幾眼。
太子的聲音穿過牢籠,回蕩在周圍都是石壁的牢房裏:“藺諳,你老朋友來看你嘍。”
牆上的藺諳毫無反應,死氣沉沉,讓華笙覺得那簡直不是藺諳,那還是那個意氣風發,不管在什麼時候都自信滿滿的藺諳藺將軍嗎?
華笙狐疑地看了眼牆上那個人。
太子見藺諳沒反應,繼續激怒他:“誒呀,你精心建造的藺府,那個堪比皇宮的府邸,我用著甚好。多謝你慷慨捐贈你國家的國土了。”
藺諳終於抬起了臉,臉上難掩的憤恨之色。
華笙終於看清了,那確實是藺諳,她這才相信了藺諳已經被捕了。
藺諳臉色扭曲,惡狠狠地瞪著太子,隨後,悲痛地笑了起來:“我千算萬算,算不到你居然耍詐!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好計謀啊!隻恨我太疏忽,居然會相信你當日說的,隻要我登基後奉上江南城池三座,你便不攻打聶國,是我的疏忽!狼怎麼舍得肉呢?”
交易?華笙一愣,難道說,當日的李尚楠事件,那封信是太子和藺諳串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