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月色甚好。
月光灑在院中兩位緊擁的璧人身上,美輪美奐。
痕遠抱住了她,先是一愣,卻不再鬆開了。
佳人在懷,世上沒有比這更好的事兒了。
他緊緊擁住她,手臂一點點收緊,仿佛要把她融進身體裏:“華笙……”他有些動情了。
這聲呼喚卻是把華笙拉回了現實裏,她一愣,一把推開痕遠,兩人距離拉開。
痕遠的懷抱空落落的,手還在原處,他放下手,心下閃過一片失落。
“對不起,我……”痕遠隻好出聲道歉。
“無妨。”華笙深吸一口氣,平複了下心情,晶亮的眸子看了眼痕遠,轉身離去。
痕遠留在院中,看著華笙遠去的背影,他沒有離開,卻不知在想些什麼。
第二天,華笙很晚才起來,依稀記得,昨晚練武到很晚,卻實在想不起後來發生了什麼。
到了中午,直到外麵傳來一陣喧鬧聲,這才將華笙吵醒了。
華笙慢吞吞起了床,婢女阿蓮端來臉盆,華笙洗了把臉,淨了手,問她:“什麼事啊外麵這是,為何這麼吵?”
阿蓮笑了笑,回答道:“華笙姑娘不知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華笙搖了搖頭,接過阿蓮遞來的巾帕,擦了擦手,很是茫然。
阿蓮捂著嘴笑了起來:“是藺將軍啊,他今日娶妻了啊,娶的是那左相的千金。”
“是嗎?”華笙默了默。
“對啊,等下迎親的花轎還要經過咱門前呢,想想都覺得熱鬧。”阿蓮一臉興奮。
華笙走出房門,到閣樓上,往下一望,百姓們臉上都洋溢著喜悅,顯然,藺諳表麵公子的一番做派很得民心,有不少百姓是真心為他高興的。
可惜了。
華笙嘴角劃過一絲嘲諷。
可惜藺諳娶左相千金的目的恐怕隻有一個,那就是聯合左相,穩定自己的地位。
眾人都知,左相老來得女,對這個女兒百依百順,可謂是寵到了極致。
如若左相千金嫁給藺諳,恐怕藺諳隻有好處,沒有壞處,左相的加入,對藺諳的雄心來說,不可謂不是一大助力。
這時,時辰已近晌午,街上的人也越聚越多。
終於,藺諳騎了匹馬,出現在了大道上,後麵是新娘的花轎。
百姓紛紛向藺諳道喜,藺諳一一抱拳答謝,樣子謙遜有禮。
在藺諳騎馬路過怡香閣門前的時候,他抬頭朝閣樓望了望。
華笙冷不丁與藺諳幽暗的眼神相撞,一時間煞是心驚。
她忙將閣樓的窗子關上,轉過了身。
心下早已不痛了,如今見了他反而能坦然應對。
冷風透過高閣的天窗刮進來,有幾分刺骨,春意料峭,還是初春。
忽然,華笙感覺口間一片猩甜,拿出繡帕,狠狠咳嗽了幾聲,抬眼,卻見帕子上滿是剛剛咳出的鮮血,觸目驚心。
如今,身子每況日下,自從被藺諳喂下假死藥,在冬至,屍首被棄在亂葬崗那種陰冷刺骨的地方一天一夜後,便落下此病。身子也是一天比一天虛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