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快過來，”烏遙將藥包隨意放進冰箱，就招呼封雪時來茶幾邊，他打開甜品包裝，帶著期待的目光看向封雪時：“嚐嚐這個甜品的味道，聽別人說很好吃。”
封雪時走近，盯著烏遙微紅的鼻尖和臉頰看了一會兒，先抽出一張濕紙巾給烏遙，“擦擦汗。”
烏遙接過來，胡亂地擦了一下，視線目不轉睛地盯著封雪時的反應。
甜品微涼，撞上舌尖，彌漫開一絲海鹽的鹹和芋泥的清甜，是很清爽的甜品。他已經很久沒有吃過甜品了，以前不愛吃，腿斷了之後便對所有食物都無欲無求了起來。
久到讓他嚐出了一種久旱逢甘霖的感覺。
封雪時低著頭，沉默了一會兒後點頭。
烏遙瞬間笑開花，又將另一盒打開給他，笑得眼睛彎彎：“再嚐嚐這個。”
“好。”
兩塊甜品封雪時都隻吃了一半，剩下一半烏遙本著不浪費的勤儉精神，都吃盡了自己的肚子裏。
很快，中午做飯的阿姨上門了，烏遙笑著和她打招呼，光明正大站在廚房裏偷師。
阿姨見他對烹飪感興趣，還一邊炒菜，一邊給烏遙講解。
公寓裏時而回蕩著笑聲和煙火氣的對話。
封雪時望著廚房溫馨的這一幕，抓了抓自己的腿。如果能站起來，他會不會也可以融入這個畫麵，和他們一起去俯視鍋裏的一日三餐？
“好好吃呀。”烏遙和封雪時麵對麵吃午飯，他夾了一筷子鍋包肉，立刻好吃到眯起了眼睛，喟歎一聲。
封雪時看著他，輕聲：“嗯。”
這一頓飯，他也嚐出了美味，他將烏遙盛給他的米飯全部吃完了大半。
烏遙欣慰地露出了一副“孩子終於吃飯了”的老父親表情。
將飯桌整理之後，烏遙從冰箱裏拿出中藥帖，拿小鍋熱了之後，他捏著袋子坐到客廳沙發上。
封雪時問他：“為什麼吃藥？”
烏遙將烏家莊園昨晚發生的事情簡略概括之後告訴了他，“我也沒有被嚇得很嚴重啦，隻是這藥醫生都開好了，我還是吃幾包吧。”
烏遙皺著一張白淨小臉，低頭將褐色中藥液嘬完。
“苦，好苦。”他苦得眼眶裏都濕潤了，舌根發澀，張嘴哈氣。
封雪時也跟著皺起眉，他看到茶幾上有水果糖，就拿了一顆。視線掃到烏遙沾了藥液的雙手手指，封雪時低頭撕開了糖紙，遞到烏遙嘴邊。
烏遙傾身過去，急切地咬走那顆糖。柔軟的唇瓣和封雪時微涼的指尖一碰即分，草莓的香甜在口腔中暈開，蓋過藥材的苦澀，烏遙笑起來說：“謝謝時時。”
封雪時垂手，指尖撚了一下，輕聲說：“不用。”
下午烏遙連午覺都不睡了，他探頭進封雪時的臥室，見封雪時眼神清明地坐在輪椅上，就躍躍欲試問：“要不要和我一起去找那隻薩摩耶？”
“好。”
烏遙推著封雪時來到小區門口薩摩耶曾經出現過的地方，他興衝衝去問門口的物業保安，有沒有看到一隻薩摩耶，是誰家養的，怎麼才能偶遇上。
保安驕傲地說：“那是我們小區集體養的狗，它的前主人去世了，我們見他可憐就將他收留在小區裏，物業工作人員照顧，善心的業主們也時常過來給他送物資。”
見烏遙也是愛狗人士，保安和藹地笑起來說：“它下午要在窩裏睡午覺的，你現在吵醒它它以後就不會搭理你了。”
烏遙也不強求，倒覺得這個狗狗可愛極了，他笑著說：“那我們之後再來，我們以後應該會經常進出這裏的。”
保安點頭，又看了看烏遙和封雪時，詢問他們的名字確認身份。輪椅青年他覺得麵生，烏遙他倒是見過幾次，這次談話之後保安在心裏否掉了這位業主高冷狂拽的氣質，禮貌地詢問他和輪椅青年的關係。
烏遙唔了一聲，轉頭看向封雪時，臉帶笑意，不太肯定地向封雪時確認：“時時，我是你的朋友吧？”
封雪時微微點頭，承認了關係。
“朋友。”保安一邊低語，一邊在筆記本上記下。
烏遙推著封雪時往回走，陽光爛漫，少年站在他身後，為他遮擋出一小片蔭涼。少年的體溫混著甘甜的香氣將封雪時包圍，若有似無地和他周身的寒冰相接。
“朋友！”烏遙笑著強調。
走到電梯口，烏遙忽然俯下身，笑眼彎彎地看著封雪時，說：“我不隻是你的朋友。”
封雪時微微仰頭看他，喉結不動聲色地滑動一下，左手手指捏了捏右手無名指上曾經被戴過戒指的指骨，無端顯出幾分緊張。
那還是什麼呢。
烏遙驕傲地拍拍封雪時的肩膀，展露出可靠的自信笑容，指向他自己：“我還是你未來的最美前夫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