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盼兒說再找兩個茶博士,她親自調教一下,做原來的飲子點茶沒問題。
宋引章說在教坊挑兩個擅樂器的過來,葛招娣也幫忙物色跑堂的。顧江月一一記下來,又在采辦上商議一番,順便和趙盼兒核算成本。
有了一個真正忙碌的事業,顧江月好似真的在這裏落下了根,從前那些惶惑不安,迷茫,無著無落,總算有了排遣的歸處。
入夜之後,也商量的差不多了,顧江月興高采烈的喊道:“我們去礬樓吧?大吃一頓慶祝一下!”
“去什麼礬樓?浪費!”孫三娘瞪了她一眼,“回小院吧,我來做。”
“哎呀!就奢侈一次唄!”顧江月往孫三娘身上一靠,又朝葛招娣使眼色,“叫索喚吧!招娣,你去!”
“好!”葛招娣立刻站起來。
“我出錢!”顧江月連忙按住孫三娘的手,笑嘻嘻的同她撒嬌。
“你出什麼錢?”孫三娘白了她一眼,又抬頭看著葛招娣,“招娣,記池衙內賬上!”
“好嘞!”葛招娣應著就跑出去了。
隻有池蟠受傷的世界又一次達成了。
好酒好菜好心情的,顧江月那點兒蒼蠅大的酒量,飄飄然又放飛自我了,搶過宋引章的琵琶就開始當麥霸,表演一個K歌之王了。
“下麵!請欣賞顧娘子為大家帶來的······《荷塘月色》!”
“······我像隻魚兒,在你的荷塘!隻為和你守候那皎白月光!遊過了四季,荷花依然香!等你宛在水中央······”
孫三娘黑人問號臉看向趙盼兒:“她瘋了吧?她是瘋了吧?”
趙盼兒掩嘴笑:“她開心就好。”
宋引章一言難盡別過頭:“沒眼看,真的是錢王府出來的?狗都不理。”
葛招娣海豹鼓掌,呱唧呱唧:“顧娘子厲害啊!要不要把你家鄭大人請來也看看?”
“閉嘴!”顧江月明顯已經喝高了,朝著葛招娣揚頭挺胸,大喊,“顧娘子唱歌,他也配聽嗎?”
門裏有多熱鬧,門外就有多蕭條。
顧千帆側頭看了一眼身旁的鄭青田,麵無表情,心裏:看來,你這家庭地位還不如我······
鄭青田臉上微笑,心裏:挺好的,回去關上門希望她還能這麼猖狂······
實在不堪承受噪音騷擾的宋引章一扭頭,就看見了並排站在外邊的顧千帆和鄭青田,拉了拉一旁的趙盼兒,繼而除了仍陶醉在自己美妙的歌聲裏的顧江月,其他人都看見了那兩個外圍的觀眾。
嗨到不行的顧江月還在荷塘呀荷塘,月亮呀月亮,完全沒有意識到危險的降臨。
直到宋引章實在忍不下去了,在顧江月即將要再來一首的時候,躲過她手裏的琵琶,一臉嫌棄的說道:“行了行了,別再來一首了,再來我這琵琶上的風骨都讓你折斷了!”
醉醺醺的顧江月還不肯撒手,嘴裏嚷嚷著:“不行!我還沒唱完呢!再讓我唱一首!”
鄭青田已經走到了她身後,捏住她的兩隻手腕,拉進懷裏,低頭微笑著看著她:“來,回家唱給我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