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樓一如既往的熱鬧,不,應該說比之前更熱鬧。
歐陽旭一案,她們算是在東京城裏聲名鵲起了,不止一向對風骨二字趨之若鶩的士大夫來往頻繁,文人墨客,商賈百工更是將永安樓奉為了聖地。
顧江月剛進門,就和葛招娣裝了個正著,就葛招娣那個嘴,免不了要一場奚落調笑,直言道:“顧大娘子,還以為你要被金屋藏嬌,從此退隱江湖了呢?怎麼?這是光顧我們永安樓生意來了?”
“照你這話,”顧江月嘴上可是不輸任何人的,“你是不是得向我彎個腰,低個頭,請我上雅間啊!”
葛招娣哼哼一笑,拉下臉來罵道:“給你臉了!還上雅間?多少天沒幹活了?盼兒姐可說了,你這個月工錢沒了!”
“沒了就沒了吧!”顧江月一揮手,往裏走著,“反正我貼的也不止一個月工錢了!”
“喲!顧大娘子腰纏萬貫呀!”葛招娣跟上來,嬉笑道,“要不,也貼我點?”
“怎麼?”顧江月瞄了她一眼,回道,“你和陳廉要成親了?”
“胡說什麼呢你!”一個暴擊,葛招娣立刻臉紅了,結結巴巴的回道,“我······我才不著急呢!”
“嗯,對,你不急陳廉急。”顧江月慢悠悠的往廚房的方向晃蕩,繼續補刀。
“懶得搭理你!”葛招娣回以白眼,扭頭忙自己的去了。
你看你看,還是那個死樣子,說不過就撂臉子走人,我還懶得搭理你呢!
顧江月走到後廚門口,扒著門框往裏探了探頭,見孫三娘這位永安樓行政主廚正在寬敞的大廚房裏指揮這個該幹什麼,那個怎麼做,忙的熱火朝天的。
這也不到飯點啊!唉,從頭到尾最累的還是三娘姐,算了,不打擾她了。
順著樓梯上了二樓,過了連廊,在一元閣的化妝間見到了宋引章,原是再過兩日要辦花月宴,她們正在商議新的舞蹈樂曲。
如今宋引章算是永安樓的台柱子了,不僅花月宴全權處置,掌櫃的事也是越做越熟練,看來,盼兒姐是打算要退居幕後了。
顧江月在外邊看了一會兒,剛要走,一個轉身就對上了站在她身後的池蟠。
“你要死啊!也不出聲!”顧江月一個巴掌就拍在他肩膀上,魂都快嚇沒了,這大傻子怎麼還是跟個鬼一樣飄來蕩去的。
“你才要死呢!”池蟠一副受了欺負的模樣,揉著被顧江月打疼的地方,那泫然欲泣的小表情,看的人直起雞皮疙瘩,聲音就別說了,反正被踩扁的鴨子叫起來就是這麼個聲音,“你下這麼重手!你要打死我呀你!我好歹也是你東家,多少天不露麵了你?還想不想在永安樓幹了你?信不信我······”
就在顧江月擰著眉頭,心想要不然直接給他捂嘴的時候,突然鴨子不叫了,因為宋引章出來了,瞪著池蟠就喊道:“在這吵什麼?你沒事情可做嗎?花月宴還要不要辦了?”
池蟠立刻撅著嘴,委屈巴巴的瞅了一眼宋引章,答了一聲:“辦······”
“那就有多遠滾多遠,別在我跟前晃!”
這氣場,兩米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