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引章大踏步走上公堂,朝著顧江月點了下頭,停在堂前,對著院判委身行禮,後又說道:“院尊,妾身聽說,歐陽旭的兩個下仆死於盜賊之手,無人收殮,便去了義莊。妾身在他的書童屍身上,搜到了這個步虛韻。”
說罷,便將手裏的折子呈了上去,又繼續解釋道:“這步虛韻,是道家議軌時所奏之樂,而歐陽旭的書童,就是一個西京的道童,妾身供職教坊,精熟音律,翻閱時便覺得不對,這上麵的步虛詞和旁邊加注的工尺譜完全對不起來,隨後妾身細細翻閱,這本子中有誤的曲譜,發現它們的首字母連起來竟是,歐陽旭殺我五字。”
好了,不止騙婚騙財了,殺人的證據也齊了。
“這步虛韻的背後有紫陽觀三字,”宋引章不慌不忙的繼續解說,“妾身又查到,紫陽觀在東京隻有一座,正好在歐陽旭家附近,妾身又趕到紫陽觀,發現蒲團下有那位道童的遺書。”
歐陽旭根本沒有想到這些,聽宋引章說著,嚇的魂都沒了,一直低聲喃喃自語:“我沒有······”
有沒有你自己當然心裏最清楚,宋引章瞥了他一眼,繼續說道:“那書童目睹了歐陽旭誤殺德叔,還有意重金收買殺手,要報複趙姐姐,驚懼不已,唯恐有一天自己也會被滅口,便在隨身攜帶的道書上麵寫下了暗語,希望有朝一日能被細心人發現。歐陽旭雖熟讀詩書,但不識音律,所以也沒有發現其中的破綻。”
宋引章說完便退了下來,顧江月和孫三娘皆是狂點讚,這一波Carry全場啊!幹得漂亮!
歐陽旭還在那懵逼的狡辯呢,顧千帆一看,我的專業來了,立馬上前說道:“院尊,若剛才宋氏娘子所言無誤,那這個道童極有可能是被歐陽旭所殺,還請院尊查驗這個道童,以及歐陽旭另一個下仆的屍首。”
還得是皇城司說話好使,歐陽旭一聽直接急眼了,瘋了一般大聲叫嚷:“我沒殺人!是他們!他們要害我!他們都想害我!我沒錯!我沒殺人!”
“還有木頭砸人那次!”顧江月趕忙提醒了一句。
趙盼兒點頭,繼續說道:“院尊,妾身曾與池蟠,顧千帆三人,險遭陷害,歐陽旭應該是背後元凶。”
宋引章也來補刀:“院尊可傳以為精熟道藏之人,一查便知妾身所言是真是假!”
這麼關鍵的時刻,池蟠和杜長風也在一旁隨聲附和,這一下徹底把歐陽旭激怒了,他瘋了,一邊喊著:“撒謊!他們都在撒謊!我······我沒有!”一邊踉蹌著上前兩步,撈起那院尊麵前的香爐,便朝著他們砸了過來。
顧江月一驚,趙盼兒此刻站的最靠前,她下意識的就想上前去,卻被鄭青田拉著護在了懷裏,她著急的撥開他的手臂,見顧千帆已經護住了趙盼兒,這才放下心裏,一抬頭,又見鄭青田擰眉瞪著她,估計是又因她方才試圖又一次對趙盼兒以身相護,生出了些不滿。
“我就······看看。”顧江月露出一個憨憨傻傻的笑來,打算以此蒙混過關。
不過鄭青田也沒有在這裏跟她算賬的意思,畢竟那一邊歐陽旭已經瘋魔了,即便院尊高喊著:“歐陽旭,你放肆!左右給我拿下!”歐陽旭仍像個暴走的魔獸,挨了兩下杖打後反而解封了他的洪荒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