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江月一直低頭不語,也不敢亂動,心裏百味交織,卻難以形容。她明白,即便鄭青田再喜歡她,但終究在他眼裏,自己也不過就是一個女人,一個屬於他的女人。
而她方才的話,已經冒犯了他。
許久,鄭青田將她摟進懷裏,靠在他的胸膛上,下巴抵著她的額頭,像是玩笑般輕聲說了一句:“放心,你的嫁妝我一分沒動。”
這一句,已然沒了方才那句話間的那一種,顧江月也說不上來的,無形的壓迫感。
雖是如此,但顧江月仍然不敢動彈,她第一次有了一種害怕惹惱他的感覺。
鄭青田稍微鬆開了她,雙手捧著她的臉頰,又柔聲問道:“還看嗎?”
顧江月被迫與他對視了一眼,他的眼神又恢複了往日那般,深情,寵溺,溫柔,好似剛才根本什麼也沒發生。
她搖搖頭,趁機垂下眼眸,又小聲答了一句:“不看了。”
鄭青田已經許久未曾看到,她這般怯弱膽小的模樣了,忍不住又笑起來,然後又說道:“原來,你也是個欺軟怕硬的。”
那可不,這世上的人千千萬,哪個不是欺軟怕硬?不怕硬,正麵剛的,大多數都墳頭長草了,她還這麼年輕,可不想英年早逝,往後還有幾十年的大好時光等著她去享受呢!
“沒有······”顧江月的聲音又小又沒底氣。
鄭青田忍著笑,說道:“我是不是應該趁機提點什麼要求?比如說,讓你為之前失言向我道個歉,又或者······”
“又或者,”顧江月終於抬起頭來,勉強牽動嘴角,說道,“大人也可以考慮換一個女人娶。”
有那麼一刻,顧江月確實是有這個想法的,但隨即鄭青田就不由分說的吻住了她,兩隻手臂緊緊的勒著她的腰背,像是帶著怒火,又像是,害怕失去她。
顧江月感覺自己的肋骨都快斷了一樣的生疼,卻又不敢推開他,她現在的心情複雜,既有些懼怕,同時也想要疏離,同時也有不舍。
最終,鄭青田放開了她,低頭貼在她的耳邊,用溫柔而纏綿的聲音,卻發出了命令一般的話語:“以後,不許再說這樣的話,聽到了嗎?”
他下巴的胡茬蹭的顧江月頸間有些癢,她躲閃著,鄭青田卻抬起她的下巴,直視著她,又問了一遍:“聽到了嗎?”
“嗯······”顧江月慌亂的點點頭,聲音低似蚊蠅。
鄭青田聽了,方才滿意的笑了,攬著她的臂膀,側頭想了想,又說道:“我總覺得,你一直喊我大人,有些疏遠,不然,往後改口叫官人如何?”
見她又開起玩笑來,顧江月心裏方才緩緩鬆下去,隻仍側頭看向他處,心裏卻想,你別不知好歹,叫你大人已經很尊重你了,信不信我直呼其名!
半天沒得到回應,鄭青田又掰過她的臉來,投以詢問的眼神。
實在被他盯的有些難受,顧江月推開他的手,淡淡的應了句:“我們那裏沒有這麼多講究······”
鄭青田聽了,也沒過於意外,畢竟他早就接受了,這個顧江月確實來自另外一個世界,又追問道:“那,依你們那裏的禮數,你該如何稱呼我?”
“依我們那裏的禮數,我就不應該和你在一起。”
顧江月從他懷裏掙出來,側過身去,手指有意無意的勾著書案上的書本,話語間沒有任何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