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席,我懷疑他們抓到了監察廳的某個把柄。]
宋風止和陸厭聲對視一眼。
“軍用能源販賣?”陸厭聲想了一下,“他們該不會是覺得,我在這件事情上會支持他們吧?”
“監察廳和軍部這幾年確實一直不對付。”宋風止說,“他們會這麼想也無可厚非……你的下屬們還都覺得咱們兩個有什麼深仇大恨呢。”
陸厭聲聳肩。
“我記得最高會議,軍部也要派人去的吧。”他說,“也就是說我手上有一票否決權。”
“到時候他們盡管怎麼樣使手段跟你爭,我投反對票就好咯。”
宋風止神色微動,輕輕挑眉:“軍用能源是你們的命脈,你就這樣沒有絲毫調查地交給我?”
陸厭聲活動了一下肩頸,幹脆改蹲為坐,單腿盤起來,另一條腿支著,手臂隨意一搭。
“難道我就不是你的命脈了?”他笑了一下問。
宋風止確實有被他酸到那麼一秒鍾,看著陸厭聲強掩著期待的表情,心下一動。
他移開視線,做出沉默的反應。
果不其然,隔了兩秒他就聽到陸厭聲那邊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陸厭聲急了。
“不是……你!”
“宋風止!我不是你最愛的人嗎?”
“可我們才認識一天。”宋風止在他看不見的地方輕笑,語氣卻淡淡的。
“……我不幹了!”
陸厭聲在他身後發出刷啦啦甩紙的聲音,聽起來像是被遺棄在一邊,怎麼努力都吸引不到主人注意的焦躁大型犬。
宋風止忍了兩秒,還是忍不住笑出聲來,他轉身規勸。
“行了你別發瘋了我騙你的——喂!”
他視線裏哪有什麼陸厭聲無能狂怒甩文件的畫麵?
倒是自己在轉過去的一瞬間,就被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起身的陸厭聲猛地撲了過來。
宋風止上半身仰躺在沙發上,心跳加快到有些微慌。陸厭聲單膝跪在沙發裏側,整個人虛虛地覆在他上麵。
手上的動作……是一個標準的擒拿。
宋風止動了動被陸厭聲虎口束縛住的手腕,不動聲色地做了個深呼吸。
起伏的胸膛和上麵的人輕輕撞了一下。
陸厭聲竇地臉紅到脖子跟。
“誒,鬆手。”宋風止抬腳,不輕不重地碰了碰陸厭聲撐地那條腿的腳踝。
明明隻是一個很輕的、近乎安撫的動作,陸厭聲卻自腳踝處過電一般全身酥麻。
他膝蓋軟了一下,上半身止不住下落。
宋風止睜大雙眼,卻已經避之不及,慌亂間別開頭。
下一秒,微涼的唇落在了他頸側。
再向後五公分,就是Omega腺體的位置。
Alpha白蘭地信息素的味道從未這麼迫近過。
宋風止恍惚了一瞬,腦海裏像被強行打碎過的記憶忽然漸漸拚湊。
拚湊出了一個隱約的、沒有任何信息量的畫麵。
他睜眼看到微晃的樹影,還有首都星難以看到的、真實的灰藍天空。
又過了兩秒,他才發現晃動的不是遮天的綠蔭,是仰躺在細軟草坪上的自己。
像孤海航行的破碎的船,又像是被暴雨打到幾欲摧折的細葉。
白蘭地氣息的Alpha忽然擁住了他,半長的白發散在他眼角頰邊,叫宋風止不敢睜眼。
對方的犬齒巡視領地一般,帶著威脅性質一次次劃過腺體。
薄荷的信息素褪盡,像被撥開外衣的花生,漸漸顯露出更深一層的味道。
那是與他本身不符的花的醇香,有些過濃了,卻叫人又忍不住沉溺著,想再嗅一次。
屬於夜晚的、帶著極致誘|惑的晚香玉味道。
記憶的最後,宋風止偏頭躲開了Alpha在頸邊的廝磨,抬手扣住對方的後腦,淩亂喘息著,狠狠咬上了Alpha的腺體。
血的鐵鏽味道沒有衝淡信息素半分。
——記憶片段戛然而止。
宋風止猛地回過神來,剛想推開陸厭聲,卻見對方比自己還慌亂一般。
陸厭聲一邊道歉一邊站直身體,左右焦躁踱步,最後似乎沒能找到一個地縫鑽進去,隻能重新蹲下,逃避似的重新整理資料。
“對不起啊是我剛剛……我沒那個意思……冒犯你了。”高大的Alpha低垂著腦袋,還沒挨訓就像已經自己罵了自己三千遍。
“你……想起來什麼了嗎?”宋風止開口,覺得自己嗓音有些發幹,伸手要去拿桌邊的茶,卻發現那該死的是[酒精飲品]。
陸厭聲耳根更紅了,瘋狂搖頭。
宋風止壓根沒信。
這個反應,沒想起什麼才怪!
而且恐怕八成還和自己想的是一個事情……
長長出了一口氣,宋風止抿唇,攥了攥掌心。心裏從未這麼躊躇著不敢下一個決定。
……他們總要恢複記憶。而且因為行政院突然發難,他們也不能再像之前那樣,就把記憶的事放在一邊,他們要開始找方法更快恢複了。
他以前……可能對陸厭聲做過的事,他不能一輩子瞞著陸厭聲。
可是……
宋風止閉了閉眼,心跳一時間竟然無法平複。
他咬上Alpha頸側的畫麵在他腦海裏循環播放,真實的血腥味和撞進鼻間的濃烈白蘭地氣息無不告訴他,那絕對是真實發生過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