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風止輕笑。

“陸厭聲。”他開口。

陸厭聲瞬間破功,耳根潰敗般被染紅:“……宋風止。”

兩個人像是剛確定關係第一天的小情侶,羞怯的生疏裏,又透著旁人無法插足的氣氛。

年輕的Omega淺棕色發尾微卷,一身印有暗紋的得體正裝,前胸口袋裏斜放著一朵豔紅的玫瑰,半遮半掩地露後麵的暗金色徽章。

獨屬於中樞監察廳的、令行政院人人自危的暗金色。

而陸厭聲的目光隻被那朵玫瑰攫獲。

他從未覺得自己這麼不善言辭。

“你……那個玫瑰……”

宋風止低頭看了一眼,隨意開口:“秘書說等下要去參加授勳儀式。”

他輕頓兩秒,微微偏頭,灰眸裏染上些許笑意。

“你的授勳儀式——元帥大人。”

宋風止這樣笑著,像回到了他的十八歲。

陸厭聲遭不住般猛地扭頭看向別處。

他忽然迫切地想要找回一些記憶,他並不貪心,隻是想知道……

屬於陸厭聲和宋風止的初遇,會是什麼樣子。

陸厭聲暗暗握拳。

最起碼,不能像這次一樣,他還病殃殃躺在監護儀下,頭上纏著醜陋又傻氣的繃帶!

“在想什麼?”宋風止和他並肩出門,隨口猜測,“想我們第一次見麵的場景嗎?”

他看見陸厭聲點了頭。

越和這個人相處,宋風止越覺得,他或許是真的和陸厭聲在一起了——還絕對不是很短的時間。

他們之間總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默契,這種感覺並不差。

“我剛剛想起來了。”宋風止說,又補充,“隻想起了很少的一點。”

陸厭聲緊張到停下腳步。

宋風止想了一下,略有些困惑地描述:“隻是一個畫麵……嗯,我是俯視的角度,看著你。”

陸厭聲興致勃勃:“是……從教學樓上,在人群裏一眼看到我嗎?”

宋風止搖頭:“不是,我們在同一個水平麵的。你好像是,蹲著、或者跪下的姿勢?我記不清了。”

說著,他忽然想到剛醒來的時候,陸厭聲“嗵”一下磕在地上的膝蓋。

兩人對視了一眼,從彼此眼睛裏看到同樣的猜測。

最後由陸厭聲做了總結發言。

“我……不會是直接求婚了吧。”他磕絆了一瞬,“這麼帶勁的嗎……”

宋風止誠懇:“你說我把你一拳打到地上的話,可能都沒有這麼離譜。”

陸厭聲忽然湧起一股師出無名的勝負欲,他想反駁宋風止的話,但理智拉住了脫韁的衝動。

那是你對象!是你男朋友!你的Omega!!!

怎麼能跟老婆爭誰能一拳把誰打到地上??

陸厭聲你還是A嗎!

宋風止顯然也隻是隨口一提,接著說:“我記得首都第一軍校是有校內論壇的。”

“等我們去講課的時候,上論壇搜一下,說不定會有結果。”

陸厭聲想了想,把無處宣泄的勝負欲用在了另一個地方。

“好。”他說,偏頭看向宋風止,心跳又漏了一拍。

“不過我覺得,肯定是我先喜歡上你的。”

宋風止微微挑眉:“打賭?”

“好啊,賭!”陸厭聲笑開。宋風止似乎從那個笑容裏,勾勒出了對方十八歲時的模樣。

賭打早了。宋風止忽然想。

他自己似乎……也並非有著百分之百獲勝的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