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碩從大總管的身後走出,細細瞧著趙妍,那臉上的笑容有些賤兮兮,一副你想幹又幹不掉我的張狂模樣。
“這恐怕不行,聖旨已下,我就是安平公主你的人了,又能滾到哪兒去?”
趙妍語塞,她知聖旨已下,斷無可能收回。
可是父皇最寵愛的人就是她啊?
怎會舍得,讓她和不喜的人在一起?
又將她淪為眾人的談資?
趙妍不明白。
“安公公,蕭相可還留在宮裏?”
趙燁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在場眾人皆愣了愣。
容願一聽,便知太子的意思。
今日這道聖旨,應是有人諫言!
“回太子的話,蕭相在宮裏,自公主和容駙馬出宮起,官家便在內殿同蕭相議事!”
安公公笑得一臉恭敬,他這個人一向圓滑,是根牆頭草,眼下太子的禁令已經解除,榮登帝位的可能性很大,為了今後的日子,可得好好巴結一番。
“三皇子,定國公,平昌伯夫婦都在內殿議事。”
趙燁眸光微沉,便聽安公公緊接著又道:“官家料定公主會吵鬧不願接旨,特傳口諭,若是公主不願接受,容駙馬隔日便啟程前往崖州同容征老將軍他們一起服役!”。
趙妍不可置信地睜大眸子,方才這句話,是在威脅她?
父皇明知道,她在意容願。
容願微垂眼眸,雙手緊緊地握成拳,一股無力感翻天覆地地湧了上來。
他需要忍辱嗎?
需要趙妍因此為他犧牲嗎?
他甚至在想,容家根本無需重回汴京,他的祖父,護的是大晟,而他,護的也是大晟!
崖州雖遠,但離燕關近,遼人或許馬上攻至崖州,去了那兒,同遼人決一死戰,也總比在汴京忍辱偷生強。
可這樣的話,就隻是垂死掙紮,以一人之力,根本無法抵抗遼國的千軍萬馬,拚死也隻是護住大晟一時。
留在汴京,在半月內籌集五百萬兩黃金和十萬新兵,便能有機會舉兵反擊!
心裏仿佛有兩隻小人在不停地拉鋸,容願很想站出來,將趙妍帶走,很想當著元昭帝的麵違抗聖旨。
可他不能,至少在這種境況下,他還需忍。
隻是,他欠趙妍的,該如何還?
周遭一片寂靜,趙燁坐在上首,越想越覺得這事荒唐至極。
他沉著臉猛得站了起來,正欲開口讓安公公將聖旨帶回去,然後一同入宮,求元昭帝收回成命。
可趙妍平靜的聲音響起並打斷了他。
“兒臣接旨,謝父皇,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妍兒,你........”
趙燁沒想到趙妍居然如此平淡地接下聖旨,可餘光瞥見一旁緊握雙拳,克製隱忍的容願,忽得又明白了。
事關容願,這傻丫頭無論做什麼都願意........
聖旨宣讀完,已能順利回宮交差,安公公拂了拂手中的浮塵,笑得一臉和善,“那雜家就不在這多耽擱,以免誤了公主的吉時!”
帶人轉身退去,安公公走至門口,似想起了什麼,又回過頭來恭賀道:“雜家恭祝公主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