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尹鈺予他們還在路上的時候，莫楠梓已經趕到了教堂，然後在教堂不遠處的公園裏，他終於見到了那張被他記在心裏、卻始終沒有真正見過的臉。
那的確是一張很英俊的臉，看著都讓人心生好感，也難怪小容當時看到他時以為他是個好人，把救命的籌碼盡數壓在他身上了。
隻是可惜，這麼好的一張皮囊下，隱藏著的卻是一個卑劣的靈魂。
男人坐在公園的長椅上，姿態十分隨意，饒是如此，都仿佛有一種睥睨眾生的感覺。
男人身後跟著一排黑衣保鏢，他的旁邊，還站著一個熟人。
莫楠梓滿臉淡然地迎上陳芸仇恨的目光，仿佛絲毫不把她放在眼裏。
陳芸狠狠地握了握拳頭，看起來恨不得立刻衝過來把他碎屍萬段。
不過男人伸手攔住了她，朝著莫楠梓微微一笑：“莫先生，久仰。”
莫楠梓靜靜地看了他一會兒，然後才皮笑肉不笑地勾起嘴角：“這話應該我說才對，我才是久仰您了……”
聽到他話裏的停頓，男人貼心地說道。
“齊曜。”
莫楠梓從善如流地接道：“齊先生。”
“不敢當。”齊曜一臉溫和笑容，單看外表，絕對想不到這竟然是一個黑幫老大，而且心狠手辣。
莫楠梓看一眼陳芸：“齊先生這出調虎離山之計用得真妙啊，連我們不知道什麼時候不見的‘故人’都用上了。”
喬亞楠在得罪左起之後潛逃，沒人知道她去了哪裏，沒想到她居然去了Z省，而且居然還被齊曜利用了一把。
這位齊先生也真是好本事。
不過齊曜還是聽出了他話裏的嘲諷：我們根本沒放在眼裏的人，居然還被你齊先生重用了，堂堂太成的首領，現在竟然淪落到利用女人的程度了？
“物盡其用嘛。”齊曜看起來一點都不生氣，甚至微微勾著唇角：“我這也是向莫先生看齊。”
兩人說話夾槍帶棒，空氣裏充滿了火藥味，仿佛兩方人隨時都會撕破臉皮動起手來。
而如果真是如此，顯然莫楠梓這邊不占優勢。
他這邊隻有兩個人，而齊曜身後的，一看就不是善茬。
莫楠梓忽然眯了眯眼睛：“齊先生，盡管你這陣仗大得很，不過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您還不打算衝動行事吧？”
齊曜聞言神色一變。
這個男人太明察秋毫了。
他嘴角的笑意垮下去幾分，緊接著更加燦爛，甚至抬手打了個響指：“莫先生真是聰明人，既然如此，明人不說暗話，我們做個交易怎麼樣？”
莫楠梓一挑眉：“說來聽聽。”
“我知道莫先生跟端木昂有過交易，那就是處理掉陳賢，而且你們也的確成功了，然而……”
齊曜抬眸看一眼陳芸，眼裏都是冰涼：“這兒還有個漏網之魚。”
原本正瞪著莫楠梓的陳芸聞言一愣，然後不可置信地轉身看著齊曜。
“齊先生，你……”
齊曜卻已經收回目光，重新看向了莫楠梓：“那麼不知道莫總有沒有興趣跟我也簽訂個協議？”
莫楠梓眼睛一眯：“放過你們？”
聽到這話的陳芸顯然懵了。
明明現在看來，分明是齊曜這邊占有優勢，為什麼莫楠梓會說出這樣的話？
齊曜一笑，仿佛絲毫不覺得這樣的條件對他來說有什麼難堪：“識時務者為俊傑這個道理，我懂，相信莫總也懂。既然如此，這個交易……很劃算吧？”
莫楠梓一笑：“那麼齊先生為什麼會覺得我會同意跟你達成這個協議呢？”
“各取所需，不是麼？”齊曜聳聳肩：“再說，我並沒有那麼足夠的自信覺得你會答應這件事——如果我手裏沒有點籌碼的話。”
莫楠梓眼睛一眯：“你什麼意思？”
齊曜笑起來：“既然是籌碼，又怎麼能輕易示人呢？莫總您就說願不願意跟我做這個交易吧。”
“齊先生，做交易也得有個講究吧，你這麼遮遮掩掩的，讓我怎麼能放心呢？再說了……”
莫楠梓一臉悠閑地抱起手臂：“陳賢已倒，一個女孩子能掀起什麼風浪，我何必為了這點事情做出犧牲？”
齊曜搖頭：“話不能這麼說，我總得找個由頭跟你交易不是？再說，莫總和端木先生不是合作夥伴麼？想必他也樂見其成吧？”
“那倒未必。”莫楠梓嘴角掛上一抹神秘的微笑。
“你怎麼知道，端木昂的敵人，就一定隻有陳賢呢？”
齊曜聞言麵上依舊沉靜，但心裏卻猛地一沉。
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