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大的戰場上,處處殺聲,人影憧憧,可我此刻卻覺得自己仿佛身處空無一人的平原上,空曠的天地間隻有自己和身後緊緊鎖著我的追殺者。明明連影子都看不見,可是我卻清晰地感覺到對手的強大,以及那冷冽的殺意。
左支右絀間,我狼狽的從兩柄長刀的攻擊中閃過,無暇反擊,繼續連滾帶爬的逃跑。這算怎麼回事啊,為了一個從不熟悉的世界,一群遠談不上熟悉的人,摻和進了這場必敗的戰爭,更要命的是還惹上了死神般的敵人。我把思感展開到極致,一時間,整個戰場的景象都被我收入腦中。敵軍明顯的對我呈現合圍之勢,一橫心,我對著包圍圈的缺口衝了過去。隻有這一個機會,大軍的調動畢竟不如我行動般迅速,利用思感的幫助,終於被我在被敵人的大軍堵住之前,驚險的通過了合圍圈中唯一的一處薄弱環節,終於衝到了戰場的外圍。不敢稍作喘息,我展開“凝”製作的翅膀,從一處山坡起飛,風一般的掠過大地。
瘋狂的飛了近一個時辰,那股強烈的殺氣從我背後消失了,我不由長舒一口氣,慶幸自己終於成功的擺脫了追殺者。心下一鬆,被巨人擊中的胸口的疼痛就掩了上來,我眼前一黑,從天上狠狠摔到了地上。
躺在地上,我撫著背上的痛處,暗自慶幸,還好不高。
身下是柔軟的青草,墊子般鋪展向四野。隨著微風輕輕擺動的草葉,散發出撲鼻的香氣,渲染著空氣中寧靜祥和的氣氛,讓我隻想就這麼一直躺下去,寧願相信剛才殺聲震天的場景隻是南柯一夢。
可我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深深的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氣,我勉力從地上爬了起來,環顧四周,心中一片茫然。我該往哪裏去?我認識的人中,可能有一多半都被身後的戰爭吞噬了,而剩下的那些,也都消失了蹤跡。就連背後的血隱,這時也平靜的不存在一般。整個天地間好像隻有我自己了。
驀地,一陣馬蹄聲響起,打破了這壓抑的寧靜,仔細一聽,倒像是衝我來的。我心裏已經,連忙騰身而起,待要凝出翅膀,卻感到眼前一黑,劇痛讓我又跌回了地上。
就這一個起落之間,來人已到眼前。我隻感到眼前一黑,就看見一匹高大的駿馬躍入了視線,確切的說是遮住了光線。馬上的騎士緊緊勒住馬頭,迫使急進的駿馬人立而起,在我眼前誇張的停了下來。
周圍的空氣驟然冷了下來,我心叫不好,居然被那個死神攆上了。
眼前的騎士整個人都被黑色的盔甲包裹,騎在純黑的馬上,確實和我想象中的死神一摸一樣。可惜拿的不是鐮刀,我苦笑。
寒光一閃,一柄長刀已經頂在了我的咽喉上。“脫下頭盔!”生硬的大明官話響起。
伴著一聲冷哼,我搖了搖頭,表示不合作的決心。既然落在你手上,死便死吧,憑什麼還要聽你的。
騎士咦了一聲,好像沒想到我是女的。刀芒一亮,我的眼前也隨之一亮,頭盔就被挑飛了。我心裏又是一驚,好刀法。
騎士又是咦了一聲,我心中不屑,好色鬼,看到女妖的臉,該要起色心了吧?
可是想象中惡心的一幕沒出現,他隻是愣了一下,接著就回複了沉靜的口氣,“是你殺了都尙?”
都尙?那個巨人麼?“是又怎麼樣?”我挑釁的問道。想不到我這天下第一刀法術士能耐這麼高強麼?
“我好像在哪裏見過你,”他又說道。“應該是不久之前。”
?見過我?我納悶起來,怎麼改套近乎了?於是抬眼看去,雖然逆光,但是仔細分辨,還是能看清他的臉。這相貌,與太平港時小巷裏遇到的那個家夥有八分相似。莫非就是那時遇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