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杯換盞,紙醉金迷。
一張張美元從噴錢機裏飛出來,在地上鋪了厚厚一摞。
燈光昏黃的舞池中間,幾個衣不蔽體的女人晃動著自己凹凸有致的身材,搔首弄姿地對著坐在沙發上的幾個人拋著眉眼。
柔軟的沙發中間,一個穿著黑色襯衫的男人喝得有些醉眼朦朧,領口微微敞開,露出了灑了酒水的鎖骨,那雙淺灰色狐狸眼下的淚痣沾染了些彩球迸出來的金粉。
一杯又一杯的酒下肚,修長的腿交疊在一起,胳膊隨意地搭在沙發上,他慵懶地伸了個懶腰,有意無意地瞟了一眼門外。
正好,和門外正在偷看的少年對上了眼。
門外的少年連忙收回了視線,雙手背在身後,他背靠著走廊,做了個深呼吸。
胸前“柯億銘”的名牌閃閃發光,他低頭,用手指擦了擦。
“剛才說的話你們都聽明白了嗎?隻要今晚你們能傍上這裏任何一個款爺,下半輩子都不愁吃喝了。不是想上學麼?不是家裏沒錢供不起你們麼?隻要你們把握住今晚的機會,這些都不是問題。”
男人說完,像是打量待售品一樣細細看著麵前的一排少年,最後視線定格在柯億銘身上:
“穿太多,把外套脫了去!”
柯億銘愣了一下,他一扭頭看了看身邊人才反應過來,其他人襯衣扣子敞開著,露出了胸前的一片白色,隻有他板板正正。
有些慌亂地將外套脫掉放在椅子上,柯億銘看著緊緊貼在胸前、幾乎被撐開的襯衣有些難為情地伸手護著胸口:
“經理,這個衣服有點兒小,俺怕撐壞咧。”
聲音粗糲,好像是裏麵蒙了一層風塵。
經理一巴掌拍掉了柯億銘護在胸口的手,踮著腳打理了一下少年淩亂的頭發:
“長得人模狗樣,說話怎麼一股碴子味兒?一會兒進去了你少說話!”
兩米零二的大高個兒將襯衫繃得滿滿當當,棱角分明的臉上一雙琥珀色的眼睛像是夜明珠一樣引人注目,因為長期在田間勞作,少年裸露出來的皮膚蒙著一層古銅色。
柯億銘呆呆地點點頭,因為他個子最高,所以被安排站在了隊伍最後。
經理站在門口敲了門,賠著笑說:
“各位爺,主菜來了。”
他小心翼翼地打量著坐在沙發上的四個人,視線最後聚焦在最中間的男人身上,等他慵懶地點了點頭之後,經理才拍了兩下手:
“進來。”
八個少年有些畏畏縮縮地進來之後站成一排,像是等待客人挑選的物品。
“景哥,你先挑。”
一個黃毛小子用胳膊肘懟了懟沙發中間的男人,而後給他添了一杯酒,看著男人喝完之後拍了兩下手:
“把你們的拿手絕活都給景朔辭景大老板展示展示,別一個個像死人一樣。”
景朔辭。
這個名字一被說出來,所有人瞬間就安靜了。
在蘭海市,誰人不知道這個名字背後是什麼樣的家族背景?
手握頂級傳媒公司,拿捏著蘭海市金礦命脈,景家在這裏就是獨一無二的存在。
而景朔辭,景家的小兒子,從小集萬千寵愛於一身,每天就是負責招貓逗狗、欺負老漢打娃娃,早早惡名在外。
他雙眼迷離,勾人的狐狸眼在這些人身上來回打量,最後落在了最後麵那個高高大大的柯億銘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