氛圍有些凝重,出乎崔澤的意料。
吳道德的麵色不好,似乎心事重重。這在他得知自己錯傷蛇妖時,也不曾有過。一切都來源於那個陰鷙的年輕人,崔澤很好奇,他有那麼可怕?
以法力而論,在眾人的敘述中,根本不足看重。
那麼,大家在怕什麼?
沒人給他解釋。
接下來的這段時間,反倒清閑了。
關津提及,怪物體內的印記,短時間無法感應,現在是追尋不到的。這是為了降低別人的防備,在關津的猜測中,那位年輕人若知曉行蹤泄露,可能會丟車保帥,情況便會陷入進退維穀的境地。
而近幾天,怪物受傷,定然躲避療傷,不敢外出。
所以關津定下三天時限,大家養精蓄銳,到時候一舉拿下。而吳道德周身已無大礙,心內卻難以平息,坐立難安,確實是一種煎熬。
而一聲尖叫,將除許萱之外的人,都嚇了一跳。
之間沈君珊漂浮在半空,看著許萱,麵色倉惶。
許萱將大家目光偏轉,盯在一虛空處,十分疑惑,揮了揮手,問道:“怎麼了,有什麼不對麼?”
沈君珊最先反應過來,飄至崔澤身邊,問道:“她怎麼在這兒?”
語氣之中,情感複雜,有些驚喜,有些害怕,有些責備……大概連她自己,也分辨不清吧。崔澤聳聳肩,說道:“一言難盡。”
許萱見狀,越發疑惑了,忽然想起了昨晚的遭遇,心頭靈光一閃。
“有鬼魂……”她脫口而出,睜大了眼睛。
這機智的反應,令劉萍倩嘖嘖稱奇,頗有收她為徒的想法。
幾位短暫的失神之後,都恢複了平靜,畢竟是修行界人士,見聞廣博,才不會為眼前這樣的小事情驚訝呢。
另一個難題,出現了。
是否應該將這個情況,告訴許萱呢?
她昨日的遭遇,非常豐富,自然也不在乎多知曉眼前這一件的。但這涉及到沈君珊的意願,以她現在的狀況,不見得想與舊友相認。
所以大家默認了她的猜測,卻並沒有解釋什麼。
沈君珊則顯得猶豫,事情來的過於突然,她無法立刻做出決斷。今日在鼎中休息夠了,聽聞崔澤的說話聲,過來瞧瞧。誰曾想,竟然碰到了昔日的舍友。
應該如何應對呢?
別人是否感覺尷尬,她不曉得,反正她自己目前的處境,是非常尷尬的。大家似乎集體的失聲了,在等待著她的決定。若是她願意,自然有人站出來,為她說出前因後果。若是她不願意,大家便會岔開話題。
畢竟是群特殊的人,他們可不在乎一般人的想法,對於不給許萱解釋的事情,完全沒有心理壓力。
這靜默的狀態,給了沈君珊許多壓力。
“澤澤,”須臾,她似乎下定了決心,對崔澤說道:“領她過來,我們到令一個房間細談。”
除了許萱一臉茫然,其他人都聽的分明。
對於這種事,吳道德幾人表現的很淡然,既不支持,也不反對,處於放任的態度。於是崔澤拉著莫名其妙的許萱,到了另外一個房間。
“這個小姑娘,確實不錯。”劉萍倩說道。
關津點點頭,說道:“碰到那樣的慘事,還能從容淡定,莫說普通人,即便是我們這些家夥,也不見得能做到。”
吳道德聳聳肩,說道:“怎麼,你有打算?”
關津搖頭,說道:“想法是有一點,還沒下決定。這是一個好苗子,但須得看她自己的意願,並非所有人都愛入這行的。”
另一個房間的敘述,已經開始。
跌宕起伏,柳暗花明,精彩的程度,比許萱昨日所見,還要緊張刺激些。她自然喜愛這樣的故事,此刻卻有些害怕,不是向虛空中看去,脖子上的寒毛豎起了不少。
知道自己的舍友,以鬼魂的模樣,飄在自己身邊,是一種什麼感覺?
以她與沈君珊的感情,自然喜愛她還存在這個世界。可是對方卻碰不到,摸不著,隻存在於崔澤的敘述中。並且,她心底明顯有種別扭的感覺,因為她始終在意一個事實:沈君珊已經死了。
這種感覺,隨著兩者進行對話,才稍稍變得淡些。
當然,她們並不能直接交談,須得崔澤在中間轉達。
談話持續了許久,直至劉萍倩喊吃飯,才擱置下來。席間的時候,吳道德宣布了一件事,與沈君珊關聯頗大。
“珊珊沒有真身,修行不易,我們決定在這三天,替她尋一個。”
崔澤被噎了一下,咽了口中的食物,說道:“哪來的?”
目光轉到了許萱身上,他不禁做了個鬼臉,說道:“謀財害命我不在乎,但對熟人下手,不大好吧?”
話音方落,便被劉萍倩敲了一下:“不許嚇唬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