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把湯藥端到敏言跟前時,她突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我要見陸寒川!”
侍女嚇了一跳,險些端不住藥碗。她呆了兩秒,開口到:“陸將軍去軍營了……”
“他總不能二十四小時待在軍營吧?你替我給他傳信,說我要見他。”
“這……”
侍女正遲疑著,敏言的餘光突然瞥到門外的一片被風吹動的衣角,頓時心思一轉。
“你答應我,我就喝了這藥,讓你出去好交差,怎麼樣?”
侍女心想,先答應了她,出去之後,誰知道她有沒有跟陸將軍傳信?於是她點點頭,“好。”
敏言接下藥碗,仰起頭把黑黑的苦藥一口氣灌了下去。突然,她臉色一變,捂著肚子叫到:“你!你給我喝的什麼?!……”
藥碗掉在地上變成了碎片,敏言也摔到地上,捂著肚子打滾。
侍女見狀嚇壞了,她驚恐地看著敏言,叫到:“我、我不知道!我是按吩咐把藥端給你的,我……”
忽然有人把她往旁邊一推,她重重地摔在地上。抬眼看到陸寒川朝敏言衝了過去,俯身查看。
陸寒川靠近之時,敏言一下子變了臉,一把抓住了陸寒川的手腕。陸寒川一愣,知道自己被她設計了。然而看著她定定望著自己的目光,他竟一點兒也惱怒不起來。
“你下去吧。”陸寒川沉聲對身後的侍女說到。
侍女連忙從地上爬起來,退出了屋子。
“為什麼?寒川,為什麼你不肯見我?”敏言凝眉看著他。
陸寒川一言不發,把她從地上抱到了床上,然後轉了身。
見他要走,敏言出口叫到:“站住!”
陸寒川停下了腳步。
“寒川,這些日子究竟發生了什麼?為什麼你會變成這樣?變得我好像不認識了?我不知道淵渟對你說過些什麼,但你就這樣不聲不響地走了,還投靠了岑丹,我連問你理由的權利都沒有麼?”
“理由?”陸寒川的聲音中透著敏言從未聽過的寒冷,“為了你,我失去了所有的親人,這個理由夠不夠?”
敏言愣住了,“什麼?”
她疑惑地看著陸寒川的背影,感到此刻他離自己好遠好遠。
“寒川,你說什麼?你說清楚?”
陸寒川沒有轉身,然而敏言可以看到他的手握成了拳,渾身微微顫抖。隻聽他用一種極為緩慢而冰冷的語氣說到:“華淵渟為了阻止我追回你的孩子,滅我陸家滿門!”
“!……”
仿佛一顆巨石突然間壓在了敏言心頭,先是一痛,隨即感到窒息。她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可“滅門”二字如此清晰,她聽得真真切切。
敏言跳下床來,朝陸寒川走了兩步,卻停了下來。她慌張道:“寒川,你,你說陸家?”
陸寒川的眸光微微一動,開口到:“就算你對此毫不知情,此事也是因你而起。你沒有做錯什麼,我無法責怪於你,可我陸家上下數百口人卻是因你而死。你覺得,我還能像從前那樣麵對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