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警苑小區,鬱傑家。
鬱傑躺在沙發上,盯著天花板發呆,一根接一根的抽著煙。
媳婦從臥室走出來,打了個嗬欠,嗔怪地說道:“三更半夜的不睡覺,在這兒抽什麼風呢?家裏跟著了火似的。”
“你睡你的,別管我!”鬱傑不耐煩地說了一句。
媳婦聽了這話,也不生氣,坐到一旁笑道:“怎麼了這是?案子不是破了嗎,你也立功受獎了,還煩惱啥呢?人心不足蛇吞象。”
鬱傑翻了個身,懶得搭理她。
“神經病,受虐狂。”媳婦鄙夷地罵了一句,走進了衛生間。
案子雖然破了,自己也被嘉獎了,但鬱傑心裏總覺得不踏實。
因為那天槍戰後,他曾經仔細的在腦子裏把當時現場的情景過了N遍,總是有幾處無法釋懷的疑點。
一、這兩夥匪徒之間為什麼會發生槍戰?是內訌還是他們根本就不是一夥的?
二、當時在槍戰現場,那個被爆頭的匪徒闖進屋的時候,鬱傑看見了一個身影,似乎有些眼熟,當時他來不及細想,現在越想越不對。
之前他跟那夥匪徒並沒有照過麵,所以不可能會有這種熟悉的感覺,那就隻有一種可能,他見過這個人,而且不止一次。
這種感覺讓他很不舒服,匪徒裏麵竟然有他認識的人。
會是誰呢?鬱傑這幾天一直在記憶裏搜索,可是卻始終沒有對上號,這使他心裏一直感覺有個疙瘩。
一定要把這個人找出來,否則就是個極大的隱患。
……
幾乎與此同時,敬輝也躺在沙發上,嘴裏叼著煙,兩眼空洞的盯著天花板,煙灰燃了很長一截,掉落在了他赤裸的胸膛上,但是他根本就沒感覺到。
接連兩次在猛哥手裏吃虧,受了一身傷,還折了一個忠心的小弟,這讓一向自視甚高的敬輝實在是無法接受。
一幫泥腿子,還他媽反了天了!
艸,敬輝狠狠在沙發上砸了一拳,動作牽動了傷口,傳來一陣鑽心的疼痛。
他的右半拉身子,先是被猛哥幹了一槍,又讓南念幹了一槍,差點被打成篩子,密密麻麻的,新傷摞舊傷,都是小窟窿眼,離遠了一瞅,跟漏勺似的。
南念當時雖然戴著口罩,但他對那雙冷漠無情的眼睛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叮鈴鈴,放在茶幾上的小靈通又響了起來,非常執著,又是於昆打來的,之前打了兩次,敬輝都沒接,他現在挺煩這個人。
鈴聲一直在執拗地響著,好像在說,你不接,我就一直打,就他媽煩死你。
“靠恁娘,老打你馬勒戈壁!”敬輝罵了一句,走到窗口接通了電話,畢竟於昆是他名義上的老板,多少還是要給點麵子的。
“喂,喂喂!”於昆抻著脖子喊道。
敬輝捏著電話放在耳邊,一直沉默著沒說話,也不知是出於什麼心態。
“艸,通了啊。”於昆看了一眼電話,又喊道:“喂,喂喂,輝哥,說話啊,臥槽!”
“啥事兒,說。”敬輝麵無表情地說了一句。
“哎呀臥槽,輝哥,你終於接電話了,我還以為你出啥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