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昆額頭上的青筋像蚯蚓一樣突突跳動,仿佛要衝破皮膚蹦出來似的,他心中的邪火瞬間燃燒起來,直直地衝向天靈蓋。此刻,他真恨不得拿起手中的槍,將眼前這個可惡的家夥的腦袋打爆,讓它變成一灘爛泥。
然而,現實卻無情地告訴他,這隻不過是一種幻想罷了。
猛哥身上綁著雷管,但凡隻要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性會爆炸,他都不敢輕易嚐試,因為這實在太冒險了,他不能冒這樣的險。
原因其實很簡單,就是不劃算。
作為一名身家千萬的企業家,同時又是威震一方的黑道老大,他的地位和財富都是來之不易的。而猛哥僅僅是一個拿刀吃飯、不要命的人,與他相比簡直就是天壤之別。如果就這樣與他同歸於盡,那豈不是自毀前程?
狡猾且老練的猛哥似乎看透了於昆的內心想法,他冷笑了一聲,然後迅速伸出手打開了拉杆箱:“嗬嗬,艸,裏麵不會放了追蹤器之類的吧?”
於昆鐵青著臉沒說話,猛哥仔細檢查了一遍,滿意地點點頭,合上箱蓋拉上拉鎖,轉過身瀟灑地離去,他的嘴裏還叼著半截煙,左手仍然緊緊握著引線,沒有絲毫放鬆。
踏踏踏,寂靜的樓道裏隻有他的腳步聲在回響,不慌不忙,閑庭信步,好像是一頭在巡視自己領地的雄獅一樣。
樓道裏的那些人看見他腰上纏著的雷管,臉上都變了色,膽子小一點的幾個人緊緊貼住了身後的牆壁,看樣子恨不得穿牆而入。
猛哥左右睥睨,一副王霸之氣撲麵而來,這種氣質是從無數次凶險的惡鬥中凝聚而來的,一般人想模仿都模仿不出來。
於昆手下的二三十個人,沒有一個人敢說話,甚至都沒有一個人敢動一下,正所謂軟的怕硬的,硬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這在弱肉強食的叢林世界裏是永恒不變的規則,放之四海而皆準。
猛哥拖著拉杆箱悠閑地走進電梯,悠閑地走出大廳,悠閑地上了車,伸出頭往地上啐了一口痰笑道:“誰要是跟著,我立馬就打電話整死振邦。”
沒人接話,猛哥駕車緩緩離去。
樓上,於昆站在窗前看著那輛白色的切諾基,臉色極度陰沉,心裏感覺像吃了屎一樣。
財叔看著他的背影猶豫了片刻,悄無聲息地走到他身邊,輕聲道:“都安排好了,他再牛逼,今天晚上也跑不了,等咱抓住他,我讓他後悔生到這個世界上來了。”
於昆扭頭盯著他,一字一頓地說道:“財叔,一定要抓住他,一定!”
“你放心,他插翅難飛。”財叔非常有把握地點了點頭,看上去成竹在胸,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大林站在原地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但是最終卻什麼也沒說出來,而於昆和財叔連看都沒看他一眼,好像他是個透明人一樣。
“猛子,我草泥馬,我拿你當兄弟,你拿我當傻b!”大林咬牙在心裏狠狠罵了一句。
......
猛哥開著車在燈火璀璨的街頭不緊不慢地走著,似乎一點兒也不著急,他嘴裏叼著煙,時不時掃一眼後視鏡,嘴角掛著譏諷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