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推理(1 / 3)

眾人進屋之後,仍然隔窗望著院子裏的那個人,直到其身影消失在小倉房內。然後,眾人的目光又都移到了洪鈞臉上,就像學生們在期待著老師解說答題一樣。洪鈞當然讀懂了眾人的目光,他微微一笑,說道:

你們大概很想知道這件事的來龍去脈。我也很願意把我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訴你們,因為現在已經沒有保密的必要了,而且講出事實真相可能對消除你們某些人之間的誤會大有好處。不過,我講的大多是推論,其中有些已經得到證實,有些還需要進一步證實。為了方便起見,我還是從頭談起。

在接受了成龍的委托之後,我首先分析了史武貴死亡原因的各種可能性。第一,他是因為得到龍眼石而被天龍賜死的嗎?我當然不相信這種無稽之談。神話就是神話,不能作為科學推理的依據。第二,他是被人投毒害死的嗎?在向有關人員調查之後,我認為自己沒有理由懷疑縣公安局法醫的屍檢結論。雖然我當時不能完全排除中毒死亡的可能性,但我認為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第三,他是得病死的嗎?我認為這種可能性最大。但問題隨著又產生了——他是得什麼病死的?他的病與龍眼石有沒有關係?我覺得自己有必要向專家請教。

在了解了史武貴死前的病症之後,我返回北京,找了一位醫學專家。我原以為史武貴得的很可能是一種罕見的地方病,就像什麼克山病之類的。但是那位專家聽了我的介紹之後說他認為史武貴得的很像是胃腸型放射病。他向我解釋說,這種病在初期往往表現為頭昏、惡心、發燒,容易被誤診為感冒;然後有二三周的假愈期;最後又出現發燒、嘔吐、腹瀉等症狀,並很快死亡。由於放射病的診斷主要依據核輻射病史,所以在病人不知有核輻射的情況下很容易被誤診為其他疾病,如食物中毒、痢疾、心髒病等,有的還被誤診為丹毒和艾滋病。他認為史廣生的失明也很可能是由於一次性近距離觀看放射源造成的。我讓他看了《燕南周報》上的那篇報道。他覺得很可笑也很可悲,因為這本來就是由愚昧造成的悲劇,結果又被人以更愚昧的方式加以渲染。我問他那放射源是什麼東西,會不會是一種天然的放射性礦石。他說自己是搞醫的,對放射物所知甚少,建議我去找放射學專家請教。

由於我一時不知到什麼地方去找放射學專家,而此案的情況看來不容拖延,於是我又回到這裏,並且在今天上午去了史武貴撿到龍眼石的建築工地。我想從那裏查找放射源的線索。我發現那個工地以前屬於一個農科所,就找到該所的辦公室。我當然沒向他們講明查詢的真正目的,否則恐怕就什麼也問不出來了。我的運氣不錯,接待我的那位小姐很熱情,使我不僅得知那個研究所以前確實使用過放射源,而且還有了意外的收獲。

那位小姐告訴我,研究所以前曾在培育良種和昆蟲實驗中使用放射技術,但是具體情況她不了解,得問專門負責這項工作的唐副所長。唐副所長不在所裏,外出休假去了。這位副所長的姓使我極感興趣,因為當時我的腦子裏還有另外一個難解之謎。

你們可能已經知道了,我們第一天到這裏就遇見了一位唐先生。當時我雖然感覺到他對龍眼石很感興趣,但是沒想到他和史武貴之死有什麼關係。後來我們到天津去拜訪了這位唐先生。我覺得唐先生的舉止非常奇怪,簡直與在這裏的唐先生判若兩人!我相信成龍和宋佳也有同感。後來我的腦子裏曾經出現過一個念頭——天津的唐先生與這裏的唐先生會不會是兩個人呢?但是因為我沒想到他與本案有如此密切的關係,所以沒把此事放在心上。

“聽了那位小姐的話之後,這個念頭又浮上我的腦海,於是我問她唐所長叫什麼名字,她說叫唐建功。我說真巧,我有個朋友在天津市旅遊文化開發公司工作,叫唐建業。我聽說他有個孿生兄弟,不知是不是你們的唐副所長。她說這很好辦。她帶我來到走廊裏的一個展覽櫥窗前,指著裏麵一幅研究所領導與外賓合影的照片,讓我看唐副所長與我那位朋友長得像不像。我當時一眼就認出了這位唐副所長正是我們在王龍縣結識的唐先生!這樣一來,我對本案的情況就有了一個比較完整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