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良動人逼真的描繪似乎引起林冰洋的興趣,他有些神往地瞪著天花板,仿佛在想象什麼,嘴角浮上淡淡笑意。
“當然,如果您對野營一竅不通,兩人甜蜜相處的事就沒什麼希望了。”平良一針戳破幻想的肥皂泡。
“我們去露營!”林冰洋跳到沙發上,意氣風發地下了指令。
遮天蔽日的百年紅木樹林中,車子停在一片空地前。林冰洋得意洋洋地下車巡視。他發現每一個宿營地上,都有一個儲物櫃似的木頭箱子,箱子上還有一把不鏽鋼大鎖。他兩眼發亮,“這地方真不錯,還有這種櫃子放行李,方便方便!”
平良忙著從車上卸下食物燃料等野營物品,他瞥了一眼,漫不經心地說,“哦,那不是什麼行李櫃,是為了防止熊半夜出來偷走我們的食物而專門配備的食物儲存箱。簡稱‘熊箱子’。”
“熊箱子?完蛋了!熊箱子擺在這裏,說明這片林子裏一定有熊!”林冰洋絕望地大叫一聲,泄氣地坐在地上。
平良難以置信地看著他,“社長,您看起來天不怕地不怕的一條漢子,居然怕熊?”
林冰洋鼻子都氣歪了,“這世界上會有誰不怕一頭四、五百磅重的熊?隻要是人都害怕!”
不管林冰洋怎麼哀求,打定主意留下來過夜的平良也不肯妥協。他隻好乖乖地縮在篝火旁,看平良又是烤肉串,又是烤蔬菜串,忙得不亦樂乎。變幻莫測的大自然倒好像是他的樂園。
林冰洋內心很不痛快,“這就是所謂的‘角色對換’。現在我成了弱者,你平良倒是強者!”
“社長不要怕。熊這個東西,他對人不感興趣,他隻對人帶來的食物感興趣。”
平良試圖安撫他,但是沒有達到效果,因為他接下來的一句話反而使得林冰洋更加驚恐了。
“人肉肯定沒有罐頭好吃,熊們一般都不肯吃。”
夜幕降臨,紅木森林中到處黑影憧憧,林冰洋覺得熊大概此時也該出發覓食。他忐忑不安,略有風吹草動,都覺得身後像是有一頭暗中窺視的熊。
該睡覺了,林冰洋卻瞪著雙人帳篷不肯進去,“隻不過是一般尼龍做的帳篷,能夠抵擋住一隻熊的進攻?你確定我們要睡在裏麵?”
“那我先睡了。”平良鑽了進去。
林冰洋繞著帳篷發愁地轉了一圈又一圈,才勉強進去。好不容易睡著,卻被一陣強烈的動物腥臭之氣熏醒。他捅捅身邊鼾聲大作的平良,“熊來進攻了!”
平良翻了身,“臭鼬罷了,別管它。”
說罷不再理會他,繼續悶頭大睡。
怎麼睡得著?臭氣直衝腦門子,又腥又騷。根本無法入睡。這時他聽到一陣悉悉索索的微小聲響,他嚇的心驚肉跳。熊終於來了。死也要死個明白,他哆哆嗦嗦地拉開帳篷的一條小縫,想要看個仔細。
咦,不是熊,卻好像有人在遠處打手電筒發信號,燈光一閃一閃的。原來不是熊。他安下心,沒有了生命威脅,他的好奇心占了上風。看著看著,他困了,眼皮直打架。睡吧,別管了,也許是小孩子閑得無聊玩的遊戲。他倒頭就睡。
一覺醒來,時間將近中午。平良點燃篝火在做午餐。
真是一頓豐盛的午餐—燒烤鐵架子上整整齊齊擺著一排韓國小牛仔骨,還有玉米紅薯散發出微微的焦香。
“社長,聽說昨夜發生了一件怪事。”
“什麼怪事?”吃完一大盤子烤肉,林冰洋這才有功夫關心肚子以外的問題。
“有的熊箱子裏的食物被偷了。”平良簡短答道。
林冰洋心上一緊,“昨夜果然有熊出沒!”
平良搖頭,“不是熊。熊箱子上的鎖,據公園巡警說,是被某種開鎖工具撬開的。所以偷盜事件純屬人為。”
林冰洋一皺眉,“這下子更糟!恐怖分子!一定是恐怖分子幹的!不是一直有報道說野營宿地有可能成為恐怖分子潛伏的大本營。”
“恐怖分子應該不是窮人吧?哪會偷別人吃剩的食物?而且,更奇怪的是:被偷走的食物在不遠處被發現散落在樹根下。都是一些生肉,上麵有動物牙齒咬過的痕跡。”
林冰洋臉煞白,“還說不是熊?我們應該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他開始動手收拾行李。
平良歎氣,“社長您不要一提到熊就神誌不清,無法作正確判斷。昨夜若是真有熊出沒的話,那些生肉食一定會被熊吃光。可是據說都隻是被咬過一兩口就扔掉了。所以不可能是熊。可究竟昨夜發生了什麼事情,這就搞不清楚了。”
林冰洋放下包裹,“既然兩樣都不是,那就太好了。平良,多烤點小牛仔骨!”
他沒有流露出一絲一毫的好奇心,繼續大吃大嚼。
午飯過後,兩人來到林子的小溪,慢慢地沿著溪水岸邊散步。水流清淺,可以清楚地看到河床底上的一塊塊鵝卵石。正午的陽光雖然刺眼,可是往岸邊的樹蔭下一坐,清風貼著水麵緩緩吹來,身上一點也不覺得燥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