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無咎坐在馬車的地板上劇烈的喘息著,剛剛的局麵實在是險之又險。尤其他才剛剛半隻腳踏入道門,又無人教導,一步走錯險些就此遺憾終生。可見,修道一途有的不隻是機緣,也伴有莫大的危機,再大的偉力加身一個不慎也有可能就此身死道消。
過了好大一會兒,他輕吐了一口氣,心情總算平複下來,體力也得到一些回複。又將身上濕掉的衣物換掉,這才踱出馬車。隻見,道旁樹木鬱鬱蔥蔥,在風中劃出道道翠色浪濤,地上有無數緩緩移動的光斑,那是陽光經過林間從縫隙中所投射出的。
更遠的地方,百丈開外一隻啄木鳥正從樹木中拽出一隻白色蠕蟲,蠕蟲的細小短腿緊緊抓緊樹木,在做最後的掙紮。一隻蝴蝶緩緩從趙無咎麵前飛過,擋住了他的視線,其斑斕對翅緩緩振動發出微末的沙沙聲……等等,趙無咎愣住了,他的感官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清楚。又仔細感受了一番,結果依舊如此,他的五感的確變得更加敏銳了。
略微一作思索,他發現這變化分明是自他修煉了那卷小四象通神鍛體法開始的。又聯想到他凝實了一些的神魂,終於恍然,原來神魂的進步還能增強五識,這倒是個意外之喜。要知道,他雖已入道,卻無人教導,故每一點經驗於他而言都是他修道的積累沉澱。而修道一途唯有經驗越多,積累越多,方能走得更遠。
按下激動的心情,趙無咎喚來李掌櫃,問及距離京城還有多遠。李掌櫃笑道:“我們腳力很快,估計大半個月便能到京城。走過這片樹林便是官道,走上官道隔上百裏都能看見京城的外城牆。”
趙無咎轉頭問道:“京城很大嗎。?”
李掌櫃聞言哈哈大笑,帶著滿臉自豪:“我們曄國開國一百五十多年,光是建設修繕都城便花了百年之久,僅僅內城牆就有五十丈高,而外城牆更是有百丈之高,少爺您說大不大?”
趙無咎頗感訝異:“這麼高的城牆實非人力所能至啊!”
李掌櫃嘿嘿一笑,道:“倒是有人傳那城牆有仙人參與建設,原先我是不信的,現在我倒是懷疑確有其事了。”
趙無咎點點頭。
……
如此平靜度過了十幾日,趙無咎每晚的觀想也取得了巨大的進步。在他的心間,已經凝成了一個青龍虛影,張牙舞爪隱隱然有了幾分森然的氣象。唯一不足的便是青龍的眼睛缺少生氣,死氣沉沉。
這一日晚,趙無咎自車內睜開雙眼,眼內青芒一閃即逝。他輕籲了一口氣,距離青龍法相的凝成已經隻差最後一步了。但這麼多天過去,仍是未建寸功,總感覺缺了點什麼,索性不再做無用功,也許時候到了自然突破也未可知。
忽然,外界有嘈雜聲傳入車廂,李掌櫃的爭執聲隱然其間。趙無咎走出一看,卻是李掌櫃與三個鏢師與另外的三人對峙。趙無咎運足目力向著那三個陌生之人望去。經這二十日左右的修煉,他的神魂得到了極大的加強,形狀由原本的蒙蒙霧狀成了一個聚合的光團。與此同時,他的五感也獲得了非同尋常的提升。
黑夜中,可以看見攔在馬車前的三人,中間乃一著華服的青年人,左右有兩個二十多歲的小廝。青年人隻倨傲的看著,兩個小廝冷著眼正與攔在麵前的李掌櫃爭吵。
“什麼意思?自然是我們家大人看上你們的馬車了,要征用你們的馬車代步。”其中一個小廝冷哼道。
“可就算是京城裏的貴人也不能強奪人馬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