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就是這樣!不要停,不要停!!”
“給老子死死壓製住他們!!”
沙啞的嘶吼著,魏延彎弓搭箭、朝前方最高處接連出箭。隻見他麵目泛紅,邊射邊呼:“車旁的雜種都跑了,高射!全都高射!!”
“越過前邊的塔車,打後邊的兵!”
“諾!!”
被瘋狂的主帥所感染,泰山城頭的弓弩手們紛紛微調角度、斜舉長弓朝著天空發箭。一時間箭雨飛蝗入雲霄,登頂落墜萬軍叢。
隻見支支錐頭羽箭呈弧線越過並排前行的臨衝塔車,朝車後的密麻戰卒落去!
倏得哀聲迭起,淒呼不絕。
“他娘的,幽州人都這麼硬麼?!”
位於攻城方中心之處,披戴著全身銀鎧的兗州上將橋蕤一劍格開襲來的流矢、怒道:“不過僅憑不畏死可沒什麼用!兩軍交戰,打得是準備裝備!本將有鐵葉戰車上千…”
“不是爾等輕飄小箭可以力敵的!!”
咆哮一聲,橋蕤舉劍大呼:“傳我號令,全軍戰卒藏於轒轀車內緩步前進!”
“區區箭矢,有何懼焉?!”
“今夜,本將就要入住郡守府中!!”
話音落下,緊隨於橋蕤身後的數百親兵無不全力呼喊,將主家之言傳遍全軍。
“橋帥有令!戰卒藏於轒轀車內緩步前進!橋帥今夜便要入住泰山郡守府!!”
“橋帥有令!戰卒藏於轒轀內緩步前進!橋帥今夜就要入住泰山郡守府!!!”
聽聞主將號令,早就有此想法的兵卒們皆是大喜過望。他們紛紛快跑到周遭的轒轀戰車內,手握推把齊齊使勁、推動戰車赴前。
何謂轒轀車也,下虛上蓋,形如斧刃。
這種四輪無底木車,上方覆蓋著數層蒙皮。堅韌的牛皮多道疊加,可完全無視敵方箭矢。四五十軍士藏於一車,共推扶手即可前行。
眼下戰場中,足足有著七八百輛轒轀戰車,直接包容庇護了四萬餘戰卒不被城上箭雨所傷。不過,與之並來的是行進速度的減緩。當然此刻灼日當頭,有的是時間慢慢來。
“嗚呼嗚呼,行!”
“嗚呼嗚呼,行!!”
“嗚呼嗚呼,行!”
“嗚呼嗚呼,行!!”
隨著聲勢駭人的齊整號子,一輛輛轒轀戰車開始提速。緊隨最前頭的四十餘具龐大臨衝,緩緩朝著泰山城壓來。在車陣之中,不少的鐵葉撞車也參差其中,隻要達至城下…
臨衝靠牆,撞車破門。躲在轒轀車內安然無恙抵達城口的兵卒們便會齊齊而出,或直踏五層臨衝奔上城頭、或稍待撞車破開城門…
徑直一窩蜂衝入城內!
這是明謀,這是大勢碾壓!
堆在城頭放箭的守軍,根本無可奈何!
“咻咻咻”
“咻咻咻咻咻”
又是一輪臨衝重箭襲來,又是幾百弓手殞命當場。不過,這並沒有嚇倒魏延和其身旁的勇士們,他們麵目扭曲,好似瘋狂的賭徒一般拚命的進行拉弦射擊。周邊死去的同僚、濺在臉上的熱血,隻會刺激著他們的神經…
令手上動作,更加迅捷!
“一百五十丈了,一百五十丈了!!”
像是得了魔怔,魏延上下翕動著幹裂出血的嘴唇,不斷沙啞的嘶叫著:“快了,快了!一百五十丈了,快了,快了,還差一點…”
“還差一點啊!!!”
麵目猙獰,黑甲軍帥猛然昂首、用盡渾身勁力高鳴:“上城階梯裏的,全都過來跟老子放箭啊!!快啊!會耍弓的全給老子過來!”
嘶啞軍令傳出,密集的腳步聲登時響起。
隻見大批大批的持弓軍士從上城道口內湧了出來!他們身上軍袍形形色色,有的是槍兵有的是刀卒,還有幾個,竟身著炊事廚衣!
“都他媽不是專業的啊?!也行!!”
“給老子往死裏射!!”
“諾!”
雄壯有力的回應聲接連響起,城頭上密密麻麻擠滿了的弓弩手們紛紛奮力攢射。
霎那間,本就密集的箭雨頓時漆黑一片。同樣一小塊空間,驟然多出一倍箭矢,自然便顯得黑漆漆。隨著咻音迭起,每一輪都將近兩萬支錐頭的利箭騰雲落下、斜墜敵陣。
登時,便帶來不小殺傷!
黑漆漆的浩蕩箭雨,好似死亡的陰雲、籠罩在七萬餘兗州軍卒心中。這一幕…
著實可怖!
……
“啊!我腰中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