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去年沒來這片草場,但是前年和大前年一直都在。在這一片領地上的狼群大約有十幾隻,不多。首領一直是一隻純白色的狼。這種顏色的狼在草原很少見,一般在西伯利亞那種特別寒冷的地方才常見。他很機警也很狡猾,吃了我們不少的羊,昨天你們救的那一隻,一定是它的後代,所以,我很緊張。之所以不讓你把它帶回來,也是怕把它們的狼群引過來,實實在在是不好對付。
那狼群攻擊我們的羊群時,都是有步驟,有計劃,有陣型的,思路非常縝密,就像打仗一樣,你們絕對想象不到。狼是一種很聰明的動物,這麼多年跟我們人類鬥爭,就學得更機敏了。
大概是前年冬天,狼群對我們的羊群進行了一次襲擊,我和兩個兒子分別在三麵保護羊圈,偏偏它就從我們沒有保護的第四麵進攻得手了。我都不知道它是怎麼猜到,那邊會有漏洞的。那隻狼不是白色的嗎,所以混到羊圈裏還特別不好察覺。最後,它咬死了五六隻羊,還偷走了兩隻。我們損失慘重啊!
還有一次,我五歲的小孫子在草原上走失了,他自己出去玩,不知道怎麼就迷路了。天都快黑了還沒有回來,我們全家出動去找,一直找到天黑還是一無所獲,夜裏十二點多,我們全家通過一次電話,得知誰都沒有找到的時候,可以說是萬念俱灰。我們決定不再尋找了,第二天天亮再找,然後報警。我們通電話的時候,我就聽我兒媳婦哭得跟什麼似的,大家都不敢想發生了什麼,以為他一定是被狼吃了。
可是回到家,卻發現他已經躺在屋前的草地上睡著了。後來我們問他,才知道,居然是一隻狼一路上把他引回了家。”聽著雲一方細細地講述,仿佛那故事就發生在眼前似的,他的語氣,他的神態,也仿佛是在講述和一個老朋友,老對手的過往。雲曉丹和蕭迪聽得津津有味,對草原的了解,也許就是他們此行最好的收獲。
入夜,吃過送行的晚宴,他們兩個人坐在離帳篷不遠的草地上聊天。起初還是晴朗的夜空,突然被一片烏雲遮住了月亮,瞬間變得黑暗了起來,一陣陰風吹來,兩個人忽然感覺到瑟瑟寒冷。
“嗚,嗚!”遙遠的地方傳來狼的嚎叫。也許是和狼人打過交道,所以他們對狼的叫聲有些了解,那聲音似乎表達了躁動與不安。
雲一方當然對狼群更加熟悉,他專門來到帳篷前找到他們兩個特別囑咐到:“早點回帳篷休息吧,一定要鎖好帳門,今晚,狼群可能要有行動,我們準備整夜守護羊群。”
雲曉丹和蕭迪即有點恐懼,又有點興奮,他們很想參與到與狼的鬥爭中去,但是又很害怕廝殺的場麵。於是,還是聽從了雲一方的意見,早早就回到了帳篷裏,整理明天的行囊。
也就過去半個多小時吧,突然:“嗚!”一聲巨大的狼嚎仿佛就在他們帳篷外麵響起,嚇得雲曉丹一驚,衝向了蕭迪。
“它來了!”她躲在他的懷裏,小聲說。
“噓。”他把食指放在嘴唇旁邊,靜靜地傾聽外麵的聲音。
兩分鍾的時間都不到,就聽見雲一方他們跑了過來。
“去那邊看看!”雲一方喊,然後,拍拍帳篷:“沒事吧?”
他們兩個人互相看了一眼,如獲釋重,“沒事。”蕭迪喊。然後,他們打開帳門,看到雲一方正舉著火把,在帳外四周張望。
“它來過了。”他的表情嚴肅而認真,“我是說那隻白狼。”
雲曉丹和蕭迪一起點點頭。
“現在應該走了。”他接著說,不知道它幹什麼來了。兒子們去羊群那邊了,按理說,盛夏,狼群襲擊羊群的幾率很小。”話音還沒落,他就跟被什麼東西吸了魂魄一樣,徑直朝草叢裏走去,躡手躡腳,小心翼翼。他身上挎著獵槍,一隻手舉著火把,一隻手緊握著獵槍,手指頭就在扳機上,隻要有危險,馬上可以開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