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夜空晴朗星河燦爛,習習涼風中竟然有城市中不可多見的螢火蟲伴著樹上的蟬鳴翩然起舞,幽綠的光在夜空中劃出雋逸的軌跡,半空之下的環城河波瀾不驚地倒映著天上的星空,一眼望去目光盡頭仿佛水天交接的永恒。
在附近幾個城市聞名遐邇的小吃一條街其實是兩條,隻不過為了方便而起了個籠統的稱呼。夜色剛剛把天空抹黑,商販們紛紛出攤了,環城河兩岸熱鬧了起來,不一會兒功夫就擺出了兩條一眼望不到邊的小吃攤,天南海北的美味都在都這裏彙聚,酸甜苦辣鹹味味俱全,五湖四海的廚子都在這裏掌勺,京片子粵語川辣子在這裏相互融合。金黃色的食用油在鍋裏變得滾燙,下鍋的食物慢慢地吐露芬芳,兩岸升騰起的炊煙像是兩條過江白龍扶搖直上九天。
在這樣的夏夜,三五好友聚一聚,好不愜意。尤其是今天,高考已經結束,多少莘莘學子像是籠中雀被突然放飛,自然是要把這座城市可去之處逛個遍。七八點鍾,華燈初上。拎著大包小包的女生正從步行街走來,興致勃勃地討論著一下午痛快的掃貨,勾肩搭背的男生正從網吧裏往外走,嬉笑怒罵地聊著今天排位賽的連勝或連敗。這群快樂輕鬆的年輕人需要補充能量,他們的味蕾需要受到刺激,然後才能繼續狂歡,環城河邊的小吃攤自然是不二之選。在這其中,我們可以看到吳冕他們。
酒菜上齊,楚慈又叫住送菜的小哥要了一大瓶可樂,“幹嘛呀楚慈,要什麼可樂,今天咱們都喝這個。”方遠晃了晃手裏的啤酒,桌麵上還有幾瓶度數不低的白酒,擺明了要一醉方休。“他不喝酒。”楚慈一臉嫌棄地指了指吳冕。吳冕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說道:“抱歉啊哥幾個,真不能喝酒。”坐在他旁邊的楊浩一把勾住吳冕脖子就要往嘴裏灌了:“淩小南這麼麵的人今天都喝酒了,你還有啥不能喝的?”“手會抖。”吳冕說這話的時候一本正經。“啥?”“酒喝多了手會抖。打職業,真的不能有煙癮酒癮,太要命!”吳冕正色道,告訴眾人這不是危言聳聽。
吳冕回憶起曾經就有個很有天賦的選手,那個人有煙癮,十四歲的孩子一天就得兩盒,後來一場很重要的比賽裏他突然想抽煙。老天造化弄人,很多失敗都是在我們想不到的時候,就是手抖了那麼一下,輸了一場至關重要的比賽,於是那個孩子的職業生涯就此終結了。
“如果他不抽煙,老老實實打到現在,可能也捧走好幾座冠軍獎杯了。”吳冕把冠軍那兩個字咬得很重,方遠問道:“冠軍?那個人有這麼厲害?”吳冕點了點頭:“他是我見過最有天賦的,真的,當年我和他五五開。”吳冕說起這些的時候臉色有點沉重,當年惺惺相惜的對手,現在也不知道在哪個城市裏吹著這燥熱的風?
“切,還當年呢!你才多大啊就裝成熟。”楚慈撇了撇嘴,“你的事我可都聽我哥哥說過,十三歲那年訓練營,你還悄悄抹過眼淚說想家呢。”眾人一片哄笑,吳冕一拍桌子,一個空酒杯被震得飛了老高:“我擦,楚姨媽太不仗義了,當時廁所裏就我們倆人,這事我可就告訴他一個人,虧我還把他當朋友!絕交,絕交!”氣氛再次活躍起來。
吳冕自己喝著可樂,對於桌上豐盛的菜也是辛辣不沾,“大神,這又是啥道理?吃辣的也會手抖?”淩小南扶了扶眼鏡。“那倒不是,自己不喜歡吃罷了,真的是一點辣的都吃不了。”方遠不信邪地夾起辣椒在吳冕臉前晃了晃。
吳冕立刻打了個響亮的噴嚏。“隻有南方人才這麼怕辣吧?”江南一帶,一方溫潤水土養育一方清淡人,幹柴炊煙裏的白米青菜才是煙雨江南的味道,然而北方人則是五穀雜糧什麼味道都能津津有味,飲食習慣上也能看出地域的不同,所以淩小南才這麼胡說了一句。(對不起啊,不知道江南一帶人民吃不吃辣椒,但是實在是想起煙雨江南這個詞了。書裏很多看似神神叨叨的東西都是胡扯,大家別當真,如有謬誤歡迎指正。)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酒足飯飽的眾人結了賬,幹脆就在環城河岸邊席地而坐閑聊上了。吳冕問道:“暑假都準備幹什麼?”楊浩答道,也替肖謙回答了:“我和肖謙買了車票,準備去遠處轉轉。世界這麼大,妹子這麼多,去看看說不定能修身養性上個王者什麼的。”淩小南皺了皺眉頭:“分數還沒出來,我有點慌,那都不想去,就待在家裏算了。”吳冕拍了拍他的肩膀:“沒事的,王老師說過你能上F大!”“但願吧。”“我也要去旅遊了,反正一個人在家閑著也是閑著。”楚慈說道。“一起唄!”肖謙一副饑渴的表情。“找揍啊你!”楚慈揮了揮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