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大帳,戌狗也是驚出一身冷汗,方才那將領顯然是對他有所懷疑,他畢竟並非秦人,難免露出馬腳。
大帳中。
陳玉山依舊是眉頭緊蹙,對著徐赤虎拱手道:“將軍,此次衍軍顯然有所防備,方才那斥候卻說,管將軍已經率軍繞至西州軍後。”
“此事蹊蹺,請將軍三思。”
“嗯?”
徐赤虎愣了一下,淡淡的道:“你的意思是,方才那斥候是衍軍假冒的?”
“亦或者,我秦軍的斥候背叛我大秦?”
“這……”
陳玉山也是有些啞口無言,徐赤虎瞥了他一眼:“我軍大戰在即,莫要再動搖軍心。”
“可是將軍……萬一這其中有詐,前麵便是落雲峽穀,衍軍再次設伏,後果不堪設想啊!”
“哈哈哈!”
整個大帳中轟然大笑,徐赤虎也是忍俊不禁道:“整個西州軍一共才萬餘兵馬,莫說管慶已經殲敵五千。”
“就算是一兵未斬,我麾下尚有八萬大軍,還懼區區一萬衍軍?”
“這……”
陳玉山也是想不明白,頓時拱手一禮,默默退到一旁。
他們都萬萬想不到,兩萬先鋒會被在峽穀中被全殲,且無一斥候衝出。
“行了,傳令大軍,用膳之後,即刻發兵。”
“諾!”
……
落雲峽穀。
天色已經徹底暗了下來,將士們取出在懷裏暖的熱騰騰的炊餅,狠狠地撕咬著。
一隊衍軍穿著秦人的甲胄,舉著火把,百步一哨,站在峽穀之上,靜靜地望著穀口的方向。
漸漸地,一條遊走的火龍出現在穀口處,徐赤虎望著兩側懸崖上的微弱火光整齊排列,對著身旁士卒道:“管慶倒是有心了。”
“將軍,峽穀兩側……會不會是衍軍?”
“蠢貨!”
徐赤虎忍不住罵了一句,劈頭蓋臉的嗬斥道:“管慶的先鋒軍已經渡過峽穀,他們豈敢再次設伏?”
“就算是衍軍設伏,他們還會舉著火把,豎起我秦軍的旗幟?”
“難道本將老眼昏花了,看不清他們身上穿的乃是我秦人的甲胄?”
這峽穀並不算高,就是十分陡峭,也還算寬敞,足有三十丈餘,在火把的照射下,確實能看清舉火把士卒的甲胄。
陳玉山總覺得哪裏有些不對勁,卻是想不通問題出在哪裏,便開口道:“將軍,穩妥起見,不如先派一隊兵馬渡過峽穀?”
“不必!”
“軍情緊急,若是貽誤戰機,得不償失。”
徐赤虎的臉上已經多了幾分不耐,低喝道:“誰再敢出言勸阻,動搖軍心,本將軍法從事。”
“諾!”
於是,短暫的遲疑之後,八萬秦軍浩浩蕩蕩的入了峽穀。
剛入峽穀,兩岸的火把便開始左右搖擺,陳玉山心中的不安之意卻是愈加的濃烈。
可陳玉山主意已定,他若是再勸,恐怕真的會讓其軍法從事。
“將軍,我去後方巡查輜重營。”
“嗯,去吧!”
陳玉山調轉馬頭,朝著後軍奔去,一路之上,他一直在思考,萬餘西州軍麵對八萬秦軍精甲,就算是埋伏在峽穀之中,又該如何致勝呢?
最重要的是,若是峽穀之中果真有埋伏的話,那大秦的兩萬先鋒軍又去了何方?
“不對!”
陳玉山突然勒馬,麵色也是變得無比蒼白,西州軍埋伏八萬秦軍,無異於以卵擊石,可若是在峽穀中伏擊兩萬先鋒軍的話……
“不會的……”
“定是我多慮了。”
“管慶並非庸碌之人,怎會犯如此大忌!”
陳玉山自我安慰著,回望一眼,大軍已經逐漸進入峽穀了,兩側的峽穀之上竟是唱起了秦腔。
“果真是我多慮了。”
陳玉山暗自鬆了一口氣,回望一眼,便讓他看到了此生難忘的一幕。
隻見大軍行至峽穀中間,兩側的懸崖之上一個個巨大的火球宛如天墜流星一般砸落峽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