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園2013年,中國南京市,一排廉價出租屋,牆壁上布滿了大大小小,縱橫交錯的裂縫,看上去有些年頭了。各式各樣的小廣告讓人看上去就有種厭惡的感覺,一個大大的“拆”字表明了這些平房的身份。斷垣碎石隨處可見,空氣中彌漫著濃濃的灰塵,讓人有一種窒息的感覺。這裏很少有人路過,與大城市的光鮮外表相比,顯得很是格格不入。這裏就像是平民窟,那些看上去隨時都有倒塌可能的破舊平房內,生活的都是社會最底層的人。
靜靜地躺在又舊又髒的木板床上,武誌羽輕輕地翻動了一下身體,木板床便“嘎吱”“嘎吱”地響個不停,也不知道床板斷了多長根了。床腳上被蛀出了幾個不大不小的洞,損壞成這種程度的單人木板床,很難讓人可以在上麵安心地睡著。而就這麼一張破床,武誌羽硬是在上麵睡了兩年!
望著滿是裂縫的天花板,武誌羽心中滿是苦澀,翻來覆去地怎麼也睡不著,也不知道是不是空氣中的黴味導致的。
“又失敗了,這已經是第幾次了?”
他很無奈,這種苦澀的滋味已經不知道是自己第幾次經曆了。空蕩蕩的一間十來平米的小屋,地麵上躺滿了隨處亂丟的煙頭,厚厚地一層灰塵上,還能看到人走來走去的腳印。餘光落在房間一角的一台老式電腦上,武誌羽心中百感交集。一台不知道是十幾年前的“老古董”正發出“嗡嗡”的聲音,讓人實在不敢恭維。顯示器是那種非常罕見的大頭機,屏幕在不斷地閃爍,如狂風中的一小團火苗,有種隨時可能熄滅的感覺。
要說這台電腦,那是武誌羽花了兩百塊不知道在什麼地方買來的二手貨,如今這個液晶,筆記本滿天飛的年代,要找到這麼一台“老古董”還真不容易。不過就這麼一台送出去都沒人要的電腦,可是武誌羽現在唯一的財產。
大學畢業已經兩年了,他還沒有找到一份穩定的工作。本就是二流大學畢業,在這個研究生都多如狗的時代,武誌羽要找到一份好的工作那是難如登天。大學是充滿夢想的舞台,年輕的時候誰沒有過夢想,誰沒有衝動過,武誌羽也曾經想過畢業之後成就一番驚天動地的事業。但是真等到畢業之後,進入社會他才知道現實的殘酷。夢想畢竟隻是夢想,你可以想象,可以把它當作目標,卻始終遙不可及。生活都如此不堪,還何談夢想?
牆壁上掛的擺鍾已經敲響了深夜十二點的鍾聲,又是新的一天。武誌羽仍就無法入眠,腦海中總是回想起編輯對自己稿子的評語,“沒有新意!真的就沒有新意嗎?”
十來萬字的稿子,可是他用一點一滴的汗水碼出來的。這其中不知注入了多少心血,被編輯打上這麼一個評語,在所難免地心中有些迷茫。躺在床上,武誌羽雙眼空洞無神,看著天花板上的裂縫不知道在想什麼。片刻,就在他胡思亂想之際,肚子卻不爭氣地“咕嘟咕嘟”地叫了起來。
臉上有些無奈地笑了笑,武誌羽這才想起來,自己已經兩頓沒吃了。從早上自己就坐在守候在電腦前,急切地等待著編輯的答複,一直等到晚上八九點,收到編輯審核沒有通過的消息之後,才沮喪地倒在了床上。
武誌羽,二流大學畢業,至今沒有找到一份像樣的工作。兩年前,滿懷夢想的他興致滿滿地走出大學的校園,盼著能有一番作為。但是事實並非想象般的那麼美好,身無一技之長,文憑也不夠硬,在奔波了兩個月後他才認清了現實的殘酷。好的公司不要他,差的公司像他這種二流大學的畢業生一個月也就幾百塊錢,自己又不願屈就。找工作如同挑媳婦,往往高不成低不就,這就導致武誌羽到現在還是閑人一個,平時靠做些臨工維持生計。吃了上頓沒下頓的日子對於他來說已經習以為常了。
兩年時間,武誌羽也不是沒有想過自己創業,但是他的家庭也就一般,實在沒辦法拿出一筆本錢給他。這年頭,做什麼生意不要本錢?社會可沒這麼多無本生意可讓他去做的,無奈之下,這個想法也就泡湯了。
不過武誌羽也算是有骨氣,生活如此落魄,卻不問家裏要一分錢。在他看來,父母養育你二十餘載,供你吃喝,供你上大學,這已經是仁至義盡了。走入社會之後再問家裏人伸手要錢?這也太說不過去了。畢竟他不是紈絝之人,自己打些臨工也算是能養活自己,父母同樣不容易,何必再讓他們操勞。
拖著疲憊的身體,武誌羽打開了接觸有些不良的冰箱,裏麵空蕩蕩的,哪還有吃的,隻有兩灌啤酒安靜地躺在保鮮倉裏。看了看兩灌啤酒,慘然一笑,他自言自語道,“想我也是有著雄心壯誌的人,沒想到卻落到個如此落魄的境地……,看來也隻能喝啤酒了。”
現實如此殘酷,即使生活落魄至此,武誌羽也沒有放棄過自己的夢想。何為夢想?夢想並非理想,兩者還是有些差距的。理想雖遠大,但卻有實現的可能。而夢想,中間有個“夢”字,那便注定隻是夢一場。可以理解為是一種人類對理想情感的寄托,這是一種理想化的境界,根本就不可能達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