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我做的,那又如何?”南宮月宜突然發狂地大吼起來:“本公主身份尊貴,是母後唯一嫡出的女兒,若不是被那庶出的賤人所騙毀了容!又何至於淪落到今日人人喊打的畫皮妖!”
南宮月宜閉眼,想起自己在年少時被異母姐妹哄騙進青樓,為了自保不得已那炭火將自己的臉燙毀的事,眼尾溢出了一滴淚花。
她接著說:“那些人隻不過是螻蟻而已,能讓本公主願意將他們製成麵皮戴在臉上是他們的榮幸!”
若不是她的臉毀了,若不是不想再看到其他人眼裏的厭惡與恐懼,她又何至於用這種齊玉皇室的秘法,每個月都要去剝別人的臉皮來遮蓋自己臉上的疤痕。
若不是她見到了謝承,為他這張臉心生向往,她又何至於開始頻繁殺人,煉製數百張人皮麵具,就為了做出一張像他的臉。
南宮月宜歇斯底裏地哭喊著,卻不能引起謝承一丁點的憐憫。
“將她關押起來。”謝承朝大理寺卿吩咐後,忽略身後南宮月宜接連不斷的咒罵聲,讓人備馬準備去長寧侯府。
此時此刻,謝承心裏隻有一個念頭,就是他的大小姐和歲歲還在等他回家。
次日一早,天色才剛剛顯現出魚肚白,謝妙瑜睡醒,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時,見床頭坐著個麵容清雋的男子,正淺笑著看著她。
謝妙瑜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確定眼前人並非像她這半個月夢裏看到的幻影一樣消失,鼻尖一酸,張開雙手便抱了上去。
“謝承,你回來了。”謝妙瑜靠在謝承肩頭上,淚水像是流不完一般地一顆顆落了下來。
她哽咽著道:“我好想你。”
“我好想你。”
聽到她的話語,謝承心口發漲,回摟住謝妙瑜,安撫地拍了拍她的背,“我也很想你。”
謝承緩緩說道:“對不起大小姐,讓你擔驚受怕了這麼久。
“我來帶你和歲歲回家了。”
*
潛伏在南宮月宜身邊的黑衣人在驛站發現了許多還未製成的人皮,還有一些燕王和南宮月宜還未來得及燒幹淨的信件,基本可以認定,讓京中老百姓害怕了數月的畫皮妖案真凶便是齊玉長公主南宮月宜。
燕王雖未參與南宮月宜的害人行徑,但他包庇並且試圖謀害謝承,皇帝得知後勃然大怒,下令將其貶為庶人。
而後不久,不知是不是這些年為了生下皇子而常年服食丹藥讓身體虧空的原因,皇帝突然地病倒了。
因著柔妃之子年紀尚小,皇帝也明白他自己怕是撐不到幼子能理事的年紀,怕外戚幹政,便下令讓魏王監國,大有要封其為儲君的意思。
但謝承明白,皇帝隻是做做樣子而已,若是他能挺過這一遭,病愈後也會收回自己權利,繼續動想讓柔妃之子繼位的念頭。
這日,太醫院傳來皇帝病情惡化的消息,謝承被宣進了宮。
看著榻上那位麵容消瘦、猶如被妖怪吸幹精氣的男人,謝承眼裏毫不掩飾地閃過了一絲厭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