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傑米所說,這個差事還真的是個技術活,費時費精神,雖然到目前為止還沒能體現什麼技術含量出來。
因為到今天又是三天過去了,隻要肯特夫人外出,我們就一直開車跟隨著。在肯特夫人遊逛購物廣場時,我有時還遠遠地尾隨在後麵,不過就是沒找個一個合適的機會可以讓我可以很自然和她搭訕上。
我偶爾幻想,如果能出現一些電影情節多好。譬如說,歹徒逞凶,然後就英雄救美。可遺憾的是,現實和理想是很有區別的,不說有不開眼的歹徒劫財劫色嘛也至少該有個別的小混混在路上去搶奪她隨身的提包吧。雖然我不怎麼識貨,但是也能分辨出她的Dior小綿羊皮手提包是屬於限量發售的那種昂貴貨色,裏麵裝的東西難道會差了?
在某個商鋪櫃台前,我抬腕看看時間,不算早不算遲。其實眼睛的焦距根本就沒在刻度盤上麵,純屬做個動作罷了。
我現在是左右為難,站我跟麵前的導購小姐已經不厭其煩地給我拿進拿出許多款戒指了,並詳細解釋它們代表的深遠意義並推薦其潛在價值,我隻是在嘴巴上勉強應道:“不錯,不錯……不過我覺得還不是最合適的。”
顯然人家的職業道德相當有水準,不過我還是敏銳地從她的笑臉中發覺到一絲的不耐煩。我很抱歉,浪費了她的時間,希望她能就當是再次鞏固一下業務素質吧。
我也不想這樣的,自從進了這個看上去還不錯的首飾店,我就一直冷汗涔涔。身上的錢其實也買得起其中的一般貨色,不過有那種必要嗎,這個櫃台可是專供情侶訂婚選擇的。那個死娘們倒是舒舒服服在樓上的貴賓層慢慢挑選,害得我在大廳裏左右為難。
我帶著歉意對那個導購小姐笑笑,走出了這家店麵。這裏是購物步行街,機動車隻能停在街口以外,傑米現在正窩守在福特裏小寐。我曾經不止一次的考慮過,由傑米來充當夜晚出沒的炮灰角色,然後我再適時出現,救美人於千鈞一發之時……不過感覺太不真實了,傑米也不是那塊料。他那副身板唯一可以扮演的好像隻能是隻裹了一件風衣的暴露狂,不過潔身自好的傑米是絕對不會幹的,而且這樣的反麵人物一般下場都很慘,運氣不好遇上火氣暴躁的對象時會被一腳踢爆卵袋。
被整齊林立的商鋪夾在中間的,是一條裝飾了很多小型噴水池和雕塑的林蔭道,地麵很潔淨,很多人來此的目的不是單純的購物,而是來體會那種優雅自然的氛圍。我在一個公牛雕塑的旁邊找了個水磨石排椅坐了下來,摸出一塊用來充饑的巧克力,剝開包裝紙,一口一口地細細咀嚼……吃完後,自然地環顧四周的地麵,沒奈何,最後隻得把包裝紙小心地折好,塞進了身上的衣袋。
在我的右前方二十幾米處,開始慢慢聚集起了一圈人。我隱隱聽到從那邊傳來的聲音夾雜著驚呼、還有譴責……我搖搖頭,不知又發生了什麼糾紛,隻要與自己無關,我是不喜歡去看熱鬧的。手頭這個事就讓我夠心煩的了,哪還有空閑的心思去理會……我還正在自嘲,猛然間一激靈,感覺雙耳都挺了起來。原因無它,隻是在各種嘈雜的聲響中被我捕捉到一絲嗚咽的聲線,而且是受傷後才會發出的,不屬於人類的聲線。以前在草原上,‘家族中’的弟弟們幼年時受傷了,就會發出這樣的嗚咽聲。
我坐不住了,起身往那邊的人群走去。逐漸靠近了,沒錯,是那裏,偶爾一兩下的悲鳴聲越來越清楚地傳到我的耳朵裏。那是一種無助,是痛苦,讓我聽到後心髒一時為之發顫。
圍觀的人並不多,在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我已經看到了受傷者。這是一條小狗,我不認識它的品種,短短的毛色是米黃色的,耳朵有點頹萎地耷拉著。它現在正躺在地上,身體有點抽抖,幾次試圖爬起來都失敗了……它的一條後腿,不知什麼原因受傷了,還有絲絲的血跡滲流出來,把那裏的皮毛染紅了一小片。
圍觀的人中不乏熱心人,我已經看到不止一個已經摸出手機在報警。有個白人老太太還埋身下去打算撫mo安慰它,結果從小狗嘴巴裏麵傳出來低沉的‘嗚嗚’聲,它的眼睛裏也射出凶光,死死盯住那隻靠近自己的手。老人嚇了一跳,忙不迭地收手,不過她並沒有生氣離開,隻是守在旁邊念叨上帝保佑,真可憐。
我一陣心攣,在小狗麵前蹲了下來,和它的眼睛對視……我的嘴巴緊閉著,隻從鼻腔裏哼出細不可聞的嗯嗚聲,小家夥,我可沒有惡意。
小狗見到我蹲下來,低垂的頭馬上抬了起來,充滿警惕地盯著我。我繼續溫柔地看著它……慢慢的,它的雙眼低垂下去,嗚噢了一聲。
我試探著伸出手,小狗隻是瞟了一下,沒有動作……我把手先放在它的肚腹上順著毛摩擦了幾下,逐漸靠近了它受傷的後腿。
我的手剛接觸上去,小狗就緊張得抽動了一下,也有可能是痛的緣故。
其輕輕翻看了一下,它受傷的部位在小腿骨位置,估計已經斷了,有可能是被自行車的輪圈卡的,也有可能是被人踩的,不過現在追究原因已經是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