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什麼?”
薑闕斜眼打量了一番沈序,後者正安然坐著,未置一詞。
“文文啊,我們薑家對於擇婿沒那麼多講究,不過我曾聽聞過沈公子,說此人抗旨不遵,為了退婚甚至到處宣揚內有隱疾,此人名聲太差了,饒是路過的狗都得罵兩句。你為何非要選這樣的人呢?”
餘下二人皆是麵色僵硬,不知該說些什麼,畢竟薑無還沒講那年雪山裏的經曆。
要是讓她哥知道,指不定還會掀起什麼腥風血浪。
二人都心照不宣,薑無隻道是緣分所使,糊弄幾句便也過去了。
待到天蒙蒙亮時,三人才各自分別,沈序本是要上早朝的,不過如今這副模樣,怕是不便見人,便索性告假了。
“疼嗎?”回府的路上,薑無問道。
沈序搖搖頭,嘴硬道:“大哥打的,怎麼會疼?”實則是他一扯動嘴角,就隻覺撕裂般的疼。
“抱歉,下次應該提前給你說聲的,免得有人敏感多疑,昨夜跟蹤是害怕我把你甩了,去找別的男人?”薑無故意打趣道。
沈序忍受著嘴角的痛,一本正經:“我不是擔心你出事嗎?再者你又沒說你要見的人是你哥呀?”
“你是不放心嗎?還是擔心別的什麼?”薑無追問道,偏頭去看他的反應。
“薑文!”他忍無可忍。
“好好好,我就當你是擔心我。”
……
且說南疆這邊,顏惠一行人經過半個多月的舟車勞頓之後,終於抵達南疆,不過他們要去的是洄南山,隻有那裏生長著冥鉤。
南疆潮濕炎熱,又多蛇鼠蟲蟻,顏惠倒還好,她曾在這裏待過一陣。其他人尤其是自小養尊處優的莫思君可慘了,渾身起滿了濕疹,簡直瘙癢難耐。
不過他性子向來溫和,從來不曾抱怨過。
他們剛到的第一天,是住在洄南山下猛鎮的當地人家中,出了些錢,才願意讓他們入住。
顏惠見莫思君的濕疹實在慘不忍睹,問主人家借了個大木桶,尋了些藥草熬煮成藥液,給他泡藥浴使用。
莫思君見她忙活半天,心裏萬分感激:“辛苦顏姑娘了。”
顏惠擺擺手:“沒事兒,泡泡藥浴可祛濕氣,不過最長隻能泡半個時辰,你注意點時間啊。”
待他進去後,嘩啦呼啦的水聲傳來,顏惠才放心地回屋休息。
直到天色漸晚,落日乘著晚霞西去,夜色漸漸來臨。
顏惠隨著主人家一道用飯,用完後都沒瞧見過莫思君的身影,她覺得納悶,便叫百裏奚去問問。
誰料沒多久百裏奚急匆匆地跑回來,支支吾吾道:“顏……姑娘,莫大公子他……他暈倒在浴桶裏了!”
“什麼?”
顏惠霍然起身,怎麼回事,他不會泡太久了吧?
她隨百裏奚去查看狀況,有人已經將莫思君套好衣服,從浴桶裏搬出來,她三指切入脈搏,脈象虛浮無力,似乎有,過敏的症狀。
可是所有藥都是她親自選用的,沒有導致過敏的呀?
那隻有可能,是被什麼蟲咬傷了。
她檢查起莫思君的四肢來,隻有濕疹起的紅包。倏爾,她又探向他的脖頸,撥開衣襟,意外發現左肩處腫起一大塊區域,中間還有個明顯的紅點。
她頓時恍然大悟,叫百裏奚去找當地人弄些花椒葉,她有急用。
接著拿銀針仔細挑出紅點部位的蜂針。
沒錯,據莫思君的反應來看,他應該是被當地的銀火蜂咬了,過敏後導致的昏迷。
花椒葉取來後,顏惠將它搗碎浸入米泔水中,接著喂給他喝掉。
隨後再用剩下的花椒葉碎渣敷在傷處表麵,這樣才算處理完畢。
等她弄完後,才發現在場眾人都以一種古怪的眼神看著她。
尤其是莫思君的小廝,好像叫長慶來著。
顏惠還當他們是崇拜自己高超的醫術,正等著被誇。
誰料長慶磕磕巴巴地說:“顏姑娘,你……你都不害羞的嗎?”說著又指指半拉著肩膀的莫思君。
顏惠皺眉,合著是關心這個,她直言道:“醫者麵前無男女,這有什麼?”
其實他最關心的也不是這個,隻是他家少爺好像已經醒了。以前少爺嚴令別人碰他身子的!但是現在,他竟然允許顏姑娘在他醒著的時候,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