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經常想告訴你我有多愛你”
巴拉克·侯塞因·奧巴馬是個黑白混血兒。他的父親是非洲黑人,母親是美國白人。奧巴馬在其自傳《我父親的夢想》中寫道:“我的父親與我身邊的人完全不同——他的皮膚像瀝青一樣黑,我的母親卻像牛奶一樣白——我對這一點印象深刻。”
人們習慣於把奧巴馬稱為黑人,這不太準確。奧巴馬不是純種白人,也不是純種黑人,稱奧巴馬是黑人似乎帶有種族歧視的傾向,你為什麼不注意他血脈中白的一麵呢?專家說,到2050年,美國的白種人在總人數上將少於一半,美國將真正成為一個種族的熔爐,美國的混血兒也將越來越多,混血人在社會上被認同的程度也會越來越高。奧巴馬在21世紀之初就當選總統,應該說是得風氣之先。可以相信,未來的美國乃至未來的世界各國,將有越來越多的混血兒在各個領域嶄露頭角,直至成為國家元首。
在自然界,“混血”的優勢十分明顯。雜交水稻不但產量高而且品質好。在人類社會也是這樣,如果通婚圈子小,嬰兒殘障或早夭的可能性就高。在文化領域,“雜交”的優勢也毋庸置疑,一個民族在競爭中太過堅持自己的文化,就會被善於吸納外來文化的民族擊敗。越是民族情緒高漲的國度,最後越不能保全自己。
在奧巴馬和麥凱恩的總統競選對峙中,包括在電視辯論中,奧巴馬優勢明顯,部分原因就在於奧巴馬擁有混血兒的優勢。當混血兒的優勢得到更多人認同的時候,有意識地混血或許會成為人類的時尚。
2004年7月27日,在美國民主黨全國代表大會上,奧巴馬發表“基調演講”,也這樣介紹自己的身世:“我的父親是個外國留學生,在肯尼亞的一個小村莊出生並長大,他幼時牧羊,在簡陋的鐵皮校舍裏上學。他的父親——我的祖父——是個廚師,一個傭人。但我祖父對他的兒子的未來抱有更大的夢想。通過頑強拚搏,我父親拿到了去美國留學的獎學金。美國是一片神奇的國土,對未曾來過的人而言,美國是自由和機會的象征。在留學期間,父親遇到了母親。我母親出生在堪薩斯的一個小鎮上。她父親在大蕭條時期為了養家糊口,不是在石油鑽塔下打工,就是在農場務農。珍珠港事件後,他自願入伍,加入巴頓的部隊,曾在整個歐洲大陸輾轉作戰。在後方,外祖母養育著他們的孩子,並在一條生產轟炸機的工廠流水線上幹活。戰後,他們研究了《士兵福利法案》,通過聯邦住宅管理局買了一套房子,並移居到西部尋找機會。他們對自己的女兒也寄予了很大的夢想。一個共通的夢想,在兩個不同的大陸醞釀。我的父母不僅共享美好的愛情,他們還共同堅信這個國家有巨大的潛力。他們賜予我一個非洲名字:巴拉克,意為‘老天保佑’。他們相信在寬容大度的美國,一個人姓甚名誰不會妨礙其通向成功。盡管生活並不富裕,但他們送我去這片土地上最好的學校就讀。在富足的美國,即使你並不富裕,你也能發掘出你的潛力。現在他們都過世了。不過我知道,在這個夜晚,他們正在星空驕傲地俯瞰著我。”這段話非常簡潔明了地介紹了奧巴馬的獨特身世。
奧巴馬的父親來自被人們稱為“人類的搖籃”的東非肯尼亞,從小是個穆斯林,不過他與奧巴馬的母親相識時已是堅定的無神論者,奧巴馬的母親本是基督徒,後放棄信教,轉而研究宗教文化。
奧巴馬小時候曾經跟同學們吹噓“我的爸爸是位非洲王子”,事實上,他的父親隻是位牧民的後代。老奧巴馬生於肯尼亞西部尼安薩省一個牧民家庭,屬於肯尼亞第三大民族盧奧族。他在肯尼亞時就娶了第一個妻子,並育有兩個孩子:兒子羅伊和女兒奧瑪。老奧巴馬還與另一名肯尼亞婦女生過一個兒子。後來因為一個很偶然的機會,老奧巴馬於1960年去美國夏威夷讀書,在那裏與奧巴馬的母親雪莉·安·鄧漢姆相遇並結合,生下奧巴馬。
奧巴馬的母親說,老奧巴馬在和她結婚的時候確實已經與肯尼亞的老婆分開,但“由於鄉村婚禮無需辦理正式文件,所以他們的離婚也沒有文件證明”。
1963年,老奧巴馬前往哈佛大學攻讀經濟學博士,因為是窮學生,所以沒有帶妻兒前往。兩人長期不在一起,導致他與雪莉關係破裂。博士畢業後,老奧巴馬和一個名叫露絲的美國女子結婚,露絲成為他的第三任妻子。老奧巴馬帶著露絲回到肯尼亞。在肯尼亞,露絲生了兩個兒子,其中一個兒子死於車禍。
老奧巴馬是懷有報國的理想和政治雄心的,他返回肯尼亞後在政府部門工作,由於性格耿直經常提意見,得罪了政府高官和上級,被逐出政府部門。他想去石油部門工作,他原來的政敵讓他去不成,無奈之下,他隻能去一個很小的水利部門謀職,收入也不好,住得也很差。這時從美國跟來的妻子露絲對現狀極為不滿,兩人於是分手。老奧巴馬的脾氣變得十分暴躁,經常借酒澆愁。
終其一生,奧巴馬隻與父親一起相處過一個月。那次是老奧巴馬在肯尼亞過得很失意後再次回到美國,在這之前,老奧巴馬的第二個白人妻子露絲已離開了他,老奧巴馬想和奧巴馬的母親雪莉破鏡重圓,但是奧巴馬的母親已經和印尼的丈夫結合。老奧巴馬以探望奧巴馬的名義住在奧巴馬的外公外婆家。
有一次奧巴馬放學回家一直在看電視,老奧巴馬就批評他,讓他進屋學習。外祖母其實對老奧巴馬很不滿,因此借機向奧巴馬發脾氣。老奧巴馬解釋道:“我並不是不讓孩子看電視,我隻是說奧巴馬電視看得太多了,該複習功課了。”雪莉也盡力解釋說現在正好是聖誕假期,動畫片都很精彩,不會讓奧巴馬看太久的。奧巴馬進了房間關上了門後,外麵仍在爭吵,外祖父說這是他的家,外祖母也對老奧巴馬說,“你沒有權利到這來指責任何人,包括奧巴馬。”老奧巴馬則怪罪奧巴馬的外祖父和外祖母太溺愛奧巴馬。奧巴馬本人呢?他在數著父親簽證到期離開美國的日子,希望一切能恢複正常。
1982年,老奧巴馬在肯尼亞死於車禍,死後就埋在村內。奧巴馬沒有去肯尼亞參加葬禮。得知父親死訊的那個晚上,奧巴馬做了一個有關父親的夢,夢中他們相見,兩人熱烈擁抱,奧巴馬開始抽泣,父親對他說:“我經常想告訴你我有多愛你。”醒來後,奧巴馬發現自己還在流淚,那是他第一次為父親流淚。
“沒有人能完整體會孤單的獨行者內心的況味”
1942年11月27日,奧巴馬的母親雪莉·安·鄧漢姆出生在美國堪薩斯州維奇托市,後來與父母遷居夏威夷。奧巴馬的母親身上有切羅基人(北美印第安人的一支)的血統,她們家族的一個遠祖是純種切羅基人。
奧巴馬曾在自傳《我父親的夢想》中寫道:“在我的生命中,她(母親)是獨一無二的永恒。在她身上,我看到了最仁慈、最高尚的精神。我身上的所有優點都源於我的母親。”
1960年,就讀於夏威夷大學的18歲的雪莉結識了老奧巴馬。兩人頂住壓力結為連理,並於1961年8月4日生下奧巴馬。
奧巴馬稱呼自己的母親是“一名不可知論者”,“我覺得我母親信仰一種更高的力量”,“她相信宇宙的基本秩序和良善。如果她了解愛因斯坦上帝並非主宰的觀點,她會覺得沒什麼不妥。不過,我認為她相當懷疑那種認為隻有一種特別的宗教才能給予唯一的真理的觀點”。
從下麵這件小事我們可以感覺到雪莉·安·鄧漢姆是個脾氣非常好的女孩,奧巴馬在其自傳中回憶了這件事,這是奧巴馬的母親對他講的,有一回,“父親叫母親在學校的圖書館等他。當母親到那的時候,父親還沒到,天氣很好,母親躺在圖書館前的椅子上睡著了。一個小時後,父親和他的幾個朋友出現了。母親也醒了,父親說:‘你看,我說了她是個好女孩,她一定會等我的。’”
雪莉的父母堅決反對女兒嫁給老奧巴馬,理由不僅因為他是黑人,而且他在赴美前已在肯尼亞結婚生子。而且老奧巴馬的父親——也就是奧巴馬的爺爺在得知兒子和一個美國白人女孩的結婚意願時,竟然給奧巴馬的外祖父寫來一封信,明確表示反對自己的兒子和白人女孩結婚,聲稱“我不想讓奧巴馬家族的血統被一名白人婦女玷汙”。也許這位爺爺頗有些家國情懷,仍然對美國當初販賣黑人奴隸的曆史並至今未賠償抱有根深蒂固的反感。
奧巴馬的母親不想讓兒子因為父親放棄和她的婚姻而記恨他的父親,她總是說這不是他父親的過錯,她把責任推給奧巴馬在肯尼亞老家的爺爺。
和老奧巴馬離婚後,奧巴馬的母親嫁給了印尼留學生羅羅·蘇托洛,後來生下一個女兒瑪雅。
1967年,蘇托洛學成歸國,出任印尼石油公司某部門經理,小奧巴馬隨母親前往雅加達上學。由於幼時在雅加達接受本土教育,奧巴馬至今還能說印尼話。
1971年,奧巴馬的母親又和繼父離異,10歲的奧巴馬獨自返回美國,與外祖父母住在一起。而母親則帶著奧巴馬同母異父的妹妹留在印尼,同時在夏威夷大學攻讀人類學博士學位。她的論文指導教授也是她最好的朋友,叫艾麗絲·杜威。艾麗絲的祖父即大名鼎鼎的哲學家、胡適的老師約翰·杜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