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跨入王府,一股沉重而又謹慎的氣息撲麵而來,悠然看著前邊仍是自在淡然的謹柔,遞給身側的藍月一個眼神,暗含讚賞與謀略。
話說若是平常人家的小妾有孕又小產,那家的正牌當家主母必然是抹著眼淚、滿臉擔心的假惺惺低垂淚水,對著自家的夫君懊悔,一臉自責。可謹柔是驕傲的,對於流產的惜姨娘不屑一顧,流言蜚語從來都不曾理會,有良好的自身修養的她,落井下石的小人行徑更是不屑為之。
連眼光的視線也不曾施舍,叮囑了悠然一番,徑直回了流雲居
悠然卻盯著連惜居住的方向,詭異從全身蔓延開來。
冷笑一聲,廣袖一揮,率先離去,至暖月軒,遣去一幹婢女,看著低眉不語的藍月,漫不經心看著,慢悠悠問道:“藍月,你果真沒讓我失望。”
“主子的命令藍月不敢不聽從。”從藍月口中的話不顯恭敬,更有些賭氣的意味。
“是嗎?可我怎麼覺得你這是在和我賭氣?藍月,你究竟在別扭什麼?”悠然眼光灼灼的看著藍月,臉上的笑意斂去,更顯冰涼。
“主子說笑了,藍月何來別扭一說,不過是將主子交給我的任務完成了罷了。”
“完成?沒錯,這次連惜懷孕確實是你的功勞,不過……我怎麼覺得你心不甘情不願!”
藍月不語,默認了這一說法。從一開始她就是不願意的!
藍月不出聲,悠然就知道藍月心中的抵抗,微微一歎:“藍月,你還是不能狠下心腸,五年、你那顆善良的心還在這裏。”
悠然指著藍月,逼迫著藍月低下頭去,沒錯,即使是五年的時間,她還是不能狠下心腸,用陰謀詭計算計別人。
藍月和悠然不同,悠然身上背負這血海深仇,沒日沒夜都在鞭策著她狠心、鐵石心腸,可藍月不同,在她前五年的時間裏,她的世界就不曾出現過黑暗,就算是五年時間的磨練,她也不能讓一顆原本善良純淨的心變得黑暗無邊際。
“在聖清山,你並未接觸過這些事,所以我不怪你,我給你時間,既然你能將姝嬰悄無聲息放在連惜的茶水中,說明你還是肯為了我,為了自己而放棄你心中一直以來的執念,但我還是要提醒你一句,我顧悠然不怕對手有多麼強大,我隻要你,不在我身邊扯我後腿,若是因為你的一念之仁壞我大事,你該明白後果!”悠然厲聲急言,看著藍月漸漸白皙的臉頰,心底有一絲不忍,但還是狠心說了出來,這一切皆是一個人成長所必須經曆的曆程!藍月深呼一口氣,看著悠然從未有過的冰冷,心底微攝:“我都明白,主子放心好了,以後我會注意的。”
聽到藍月的語氣,悠然暗不可見的點了點頭,繼而道:“不過這次你做的很好,連惜敢在我娘親早膳中下毒,簡直就是找死,我回敬她姝嬰,不過是禮尚往來,她大概怎麼也想不透為什麼自己會有一月的身孕吧。”
姝嬰,乃是沙漠中一種極易難求的植物,它本身無毒,平常藥店將它當做普通藥草販賣,喚作竹影草,隻因它長得像幼竹,卻有一種特殊而又神奇的藥效,隻需在高溫中焚燒半個時辰,服下之後,便會在女子體內產生一種類似肉球的物體,見識不深的大夫看起來便像是懷胎一月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