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予?嗬……”轉而看向一側低眉的藍月,道:“將這些上報給聖清山,另外附上一句:師父無能,徒兒自當竭盡全力!”
有時候,相處多年的人不用多言便能明白,悠然又何嚐不知道君冥的意思,他是在告誡自己,檢測自己。親自調教出來的,定然要聽話,否則,養虎為患,或許自己就會身處異處。
賠本的買賣,他從來不做。
再例如前世恨了一生的顧皎然,悠然也明白,看似足不出戶的大小姐,背後的底蘊或許並不比自己低,相殺宿命的對決,或許,會很難!
可是這種種的一切再如何,她顧悠然也沒資格說放棄,沒資格後退的!
迎上如日中天的陽光,悠然坦然而立,嘴角洋溢著滿足的笑意。
是啊,自己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呢!
重生一世,所有的一切現在自己都有機會親自討回,隻要把握住最佳機會,她顧悠然相信,這一切都不會是問題!
走進磅礴大氣的顧王府,一草一木皆在自己心中,對一側的藍月道:“走,去流雲居。”
如果說在悠然心中還有一片淨土,還有一人能讓自己誓死守護的話,那麼那人就是柔長公主了。
能讓自己至死不忘的,或許就是那一份無雜質的母愛與關懷,參雜著深深的眷顧。
謹柔這些年的深入淺出,將她一向灑脫開朗的性子磨去了不少菱角,變得沉默寡言,淡然不語,京城之中曾人雲鼎沸,謹柔與顧辰之間的感情更是被編為戲曲,傳為佳話,不過五年,一切都已變質,謹柔已為人婦,顧辰卻依然風流不減,連惜以及顧皎然的憑空出現,當時不知震驚多少人!
若是沒有那兩人,這一切不會變成這般!
剛至流雲居門前,牆邊三兩棵的雜草便赫然耷拉在陽光下,垂頭喪氣,卻暗示了這院子的荒涼。
門是半掩著的,透過門縫望去,素淨而又寂靜的院子在正午的陽光下格外破落,半新的幕簾,獨自鳴叫的家鳥,柔長公主單身一人站在回廊之中,不歡不笑地用吃食逗著歡快的鳥兒,鳥兒喜得歡暢,柔長公主卻呆滯得如同靈魂脫殼,這一切、在悠然眼中卻是如此刺眼,眼角慢慢潮濕,她真的無法想象,一個皇家公主、天之驕子,這十年來過得都是什麼生活!
甘心忍受的十年,究竟是如何一日一夜過來的!
半推門的手頹然放下,走至牆角,緩緩蹲下身子,懨敗的雜草被握至悠然掌心,狠狠用力,頓時泥土四濺,雜草卻被連根除,瀟灑利落起身,並未進去流雲居,而是向著自己暖月軒的方向走去。
惜姨娘,若是不將你挫骨揚灰,我顧悠然便枉費了這再世為人!
和藍月兩人回到暖月軒,悠然並未直接進入,院內有嘈雜的聲音傳來,在門外聽了半刻,才冷笑推門而入。
惜姨娘,這麼快,你就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