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兮兒,你要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活著,才能替爹娘報仇殺了那個昏君。”
“娘,你不能死,不要丟下我。不要!”
那年,紫曌昏君聽信讒言以莫須有的罪名滅我全家,一家老小主仆共計五十餘人,除我之外無一幸免。
沒有成文的聖旨,沒有正式的刑場,一群官兵湧進夏府。他們見到男丁直接殺,見到女子就奸汙,一時間平靜的夏府成了地獄,處處哀嚎、處處尖叫。母親將我安置在廚房灶台下,而她就在灶台旁自刎死去。
我還來不及悲傷,一個官兵衝進廚房,那時母親已經沒了氣,但他見我娘貌美竟然對屍體動了邪念。正當他寬衣解帶時,我將鍋蓋砸去,那男子的頭部流了血。
我跳出灶台不知哪兒來的力氣,拿著鍋蓋重擊男子的腦部,竟將男子活活打死,一片血肉模糊,那是我第一次殺人。沒有恐懼反而有種淡淡的快意,這難道就是複仇的快感?母親說過要活下才能替他們報仇,於是我用最快的速度與官兵對換了衣服。
“這邊什麼情況?”同夥進來時,我已經準備妥當,冷靜地回答:“死了女主人和家丁。”
“恩,殺得差不多,我們該收隊了。”在同夥的招呼下,我離開了灶間。我沒再回望一眼,因為我要活下去。
隨著同夥最後“巡視”夏府,橫七豎八的屍體平鋪在地,他們不是四肢不全就是衣不蔽體,而我卻不能對昔日的熟人道別。昏君不僅奪走了夏府的清白還任憑下屬奪走夏府最後的尊嚴。瞬間經曆家破人亡的我,卻連悲傷都要隱藏,流淚的資格都被剝奪。
為了報仇的信念,為了在全國通緝中活下去,我搭著糞車逃出紫曌來到傾城郡。為了活下去,我與乞丐搶食物,哪怕那些食物犯了酸,我也吃下去。
就這樣,我隱姓埋名整兩年,十四歲時才敢去找份安定的工作,可是那些人都嫌我太瘦,幹不了重活。我一次次苦苦哀求,卻總被拒之門外,直到那天遇見你。
一頓棍棒雜亂地打在我的身上,興許這樣的待遇家常便飯,已經感覺不到疼痛。可是就在我認命地忍受一切時,打扮精致、傲氣淩人的的你竟然擋在了我的身前,命令那些打手停止。
你雖然瘦小,但氣場非同一般。你的身形雖然擋不住什麼,但是,被護在身後的我突然感覺心中的暖意正在流淌。這個世上竟然還有人願意為了我出頭。
就在你與他們爭辯時,我注意到了立在一旁氣定神閑的男子。他瞧我的眼神雖然沒有摒棄,但也並不願過多的摻合。可是他見你好似要將此事管到底,而且對方的言語開始粗魯,他才大喝一聲:“整個兀傲,隻有我妹妹不想見,沒有不見她的。”
聽到他的描述,我開始猜測你的身份,六歲的模樣,高貴的出身,莫非眼前的你就是兀傲最有名的傾城郡主!就在這時,你轉過身衝我甜甜一笑,精致的狐眸燦若繁星,粉嘟嘟的小臉上五官精致,這是畫筆下才可能描繪的完美。
“疼嗎?”稚嫩的童聲傳來,我不知所措。你又道:“一會兒讓我哥哥陪你買衣裳,買最好看的。”
微風浮動,我聞到你身上稚氣的奶香,突然想起我身上的惡臭,我趕忙向後退去,你卻拉住了我:“洗個澡就好了。”
那天,是你來到傾城郡的第一天,也是你接手封地的第一天。才來,就把地頭蛇的威風滅去,而一切都是為了乞丐裝扮的我。
“從今天起,老頭兒的位置就由這個男孩兒擔當,你叫什麼名字?”
我該回答什麼?真名還是假名?思維在猶豫,身體卻忍不住開了口:“夏,夏兮。”
“本郡主任命夏兮為傾城郡郡守,擇日上報朝廷。”你扶我起來:“從現在起,隻要你聽我的話,就沒有人可以欺負你。聽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