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牛博(1 / 3)

2018年9月3日,夜晚的霓虹燈五光十色,閃爍著,照耀著長安這座大唐不夜城!前後的路燈把牛博的身影映出長短不一的兩個影子,顯得不真實。

牛博感覺腦子裏空蕩蕩的,眼睛看東西也不真切,雙腳也和踩在棉花上一樣,一腳高一腳低的,隨時都可能倒下去。

如果真的要說什麼才是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的話,那麼對於現在的牛博來說,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應該就是,有家卻不能回,而對於生活了十幾年的這座城市卻沒有一點歸屬感,他感覺自己成了一個孤魂野鬼。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就是牛博對於家和對於這座城市的距離。

牛博,1887年生人,生於甘省隴市階州二河村。

隴市處於甘省、陝省還有川省的交彙處,階州所處的地界更是山大溝深,真的是九分山水一分田,因為地勢高低起伏不平坦,所以這一分田也完全是靠天吃飯。

二河村處於鳳山和陽山之間,沿著村子兩邊各有一條東西走向和北南走向的小河,在村子西南方交流,村子名字也就是從這兒來的。

二河村的村民主要的經濟來源就是種地和打工,牛博家當然也不例外。

牛博家總共四口人,父親叫牛三,母親閻燕,還有一個弟弟叫牛成。

牛三是個石匠,從牛博爺爺手上傳下來的手藝,牛三有兄弟三人,哥三都是石匠,手藝十裏八鄉也算是有名的,石牆砌的結實又美觀。

手藝好人又踏實能幹,所以總有人介紹活幹,所以牛三一年裏大多數時間在外麵打工掙錢。

母親閻燕是那種典型的農村女性,勤勞樸實,家裏家外一把手,前些年因為要照顧牛博兄弟兩,所以都是在家門口打零工,隨著哥倆漸漸長大,她也跟著牛三去工地上給工人做飯或者做小工(石匠是大工,輔助石匠的一些工作叫打小工),畢竟工地上給的錢多些,即便是這樣的忙碌,田地裏的活她還從未落下過。

閻燕一心望子成龍,所以從小對牛博兄弟兩管教很嚴。

因為家裏窮,閻燕隻上了兩年學就不得不退學幫家裏務農,所以識字不多,寫自己的名字都費勁,所以別想著她會用什麼說服教育一類的教育牛博哥兩,對於牛博兄弟兩的管教多就付諸於竹條、皮帶一類,牛博因為頑皮可是沒少挨閻燕的打。

弟弟牛成,比牛博小三歲,牛成從來都是鄰居口中的“別人家孩子”,學習成績好性格也好,對於牛成說實話牛博是有點嫉妒的。

有一次牛博和父親牛三趕集回來的路上碰到村裏一老太太,老太太快八十了,提著一袋東西顫顫巍巍的走,牛博趕忙過去幫著拿,老太太對著牛博直誇“好娃、好娃”,轉過頭對牛三說“老三啊,你家的這個老二是個好娃麼,老大那可是壞透著了”。

老太太記性真是好,一直記著牛博點著了他們家玉米杆的事。

牛博堂兄弟姊妹共有六個人,大伯二伯家都一兒一女,就牛三兩個都是兒子,牛博兄弟兩最小,牛博當然排行第五,兩

個堂哥和堂姐都是初中沒讀完就不讀書了,打死都不去學校那種,就是牛博奶奶罵他們的“就不是讀書的(材)料”。

牛博有表兄妹八個,牛博排行老大。

可想而知,當牛博考上大學的時候對牛博父親一係的牛家和母親一係的閻家都算是一劑強心針。

雖然牛博考上的隻是一個二本類大學,但他們都認為這是個有出息的孩子,以後肯定能走出去,會有一個光明的前途,也從此擺脫了祖祖輩輩麵朝黃土背朝天的生活。

牛博考取的是長安科技大學,大學四年其實沒有牛博想象中的那麼燦爛輝煌。

沒有一見如故的室友,有的是宿舍裏家境好一些的三人和家境差一些的三人之間隱隱約約的對抗,還有兩個小團體之間的冷漠和磕磕碰碰,牛博當然屬於家境差些的那一夥。

學校出來以後牛博才認識到這就是所謂的階級了。

人家說的一些話題他們不太懂也,沒見過參與過,人家的一些活動牛博他們也很難參與進去,一次兩次還行,多了經濟上負擔不起。

牛博他們討論的話題人家不可能感受過,所以也不感興趣。

都還是半大不小的毛頭小子,要說有多成熟也不現實,不知道怎樣處理這種隱隱約約的隔閡。

久而久之慢慢的開始疏遠,減少交流,相互開始抱團,不會處理這種關係也就不去處理,相互之間也就越來越冷漠,到後來甚至有些對抗的苗頭。

當然,也很少有書上寫的那樣徹夜高歌暢飲,或者去通宵的玩遊戲。

所以牛博有時候回憶自己的大學時光時會發現,很少有什麼激揚的青春,多是平靜如水的數著日子過。

唯一讓牛博還有點記憶的就是情竇初開時,有個女孩曾走進過她的眼睛裏,可那也隻是一段隻有開始沒有結局的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