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
一隻可愛的小黑貓,忽然跳到我的窗口上,它時不時的用後爪搔搔脖子;歪著頭又好像是在想什麼,非常可愛。月光灑在它的身體上,好像給它披上了銀色的紗,忽然覺得心底有什麼被觸動了。所以我用覺得最有親和力的笑容,想偷偷走過去摸摸它的頭,感受下這溫馨。
“到我這來,小貓兒~,乖啊~。”
那小貓聽到我的聲音,頭往左邊靠了靠,又朝窗口下麵低了低,好像害羞的樣子,讓我不禁莞爾。
忽然!小貓猛地一抬頭,似乎月光都顫抖了一下,窗外的景色瞬間暗了下去,這個世界隻有我和那隻黑貓對視。
那!那竟然是一張人的臉!嘴角彎彎向上,在朝我笑的人臉!
隻有那瞳孔還是貓一樣狹長!那表情,就像是在嘲笑我!
那聲音好像有無數貓爪子子生生的嵌入了我的皮膚,溫熱從嵌入的地方留了下來,我的生命在流失。
我感到整個腿軟了下,好像掉入了無底的深淵,深淵下有無數利刃在等我,那種恐懼,從腳底傳到了頭發。
我猛地驚醒,冷汗直流,呼吸急促。
竟然是個噩夢,陳華平息了下自己的氣息。
這個時候,一個溫柔的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做惡夢了嗎?”
一雙溫柔的手摸著我心髒的位置。舒服極了,困意上來了,伸了伸脖子,往聲音的來源靠了靠,有個女人,這才是家的樣子,溫馨。
“明天上班呢,早點睡呢。”
我的雙眼越來越沉,越來越困。好似沙袋般沉重。
“不對!”
我猛然驚醒,我。。我是一個人住啊!
此時,胸口一陣劇痛,好像有很多觸手在生生的擠進我的胸口,恍惚間,隻看到床頭站著一個佝僂的身影,隻有那貓一樣的雙眼,在黑暗中隱隱發出綠色的光,和那詭異的嘴角,諷刺的笑容。
我睜開雙眼的時候,是白色的天花板,熟悉又陌生。
“你醒了嗎?感覺如何?”一個細膩的聲音傳來,我的心髒猛地一緊。狐疑的看著聲音發出的人。而說話的人也用奇怪的眼神看著我。
尷尬,我微微臉紅,不知道說什麼好。還是那丫頭打破了尷尬的氣氛,這說話的主人又說。“你在工作中昏倒了,現在好點了嗎?”
我叫陳華,是個外科醫生,這個護士告訴我昨天做手術的時候,忽然昏倒,還好另一位主刀的醫生手藝精湛,才沒讓患者錯失了良好的治療時機,不過發生這事後,我想,小懲罰是躲不了了。
“我。。我好多了。”我自己打量麵前的人,不能說漂亮,隻是個五官端正的女孩,一看就是剛畢業的護士。
“那太好了,對了院長要我轉告你,等你好轉了去辦公室找他。”護士又回頭看了看我,我想用一個自信的眼神告訴她我沒事,但是,精神萎靡的很,那表情,估計自己看了都想笑。護士捂住嘴,輕輕的一笑,走出門外。
我第一次知道了很多人說的笑起來像月牙的眼睛多好看,真的好美。
病房裏有個鏡子,正對著門口,我轉頭的一瞬間,從眼角看見鏡子裏一個白色的影子跑過去,我一怔,自言自語。
“可能是真的太累了,眼睛都花了。”
陽光穿過窗口,今天真是個好天氣啊。
可是,胸口怎麼這麼疼啊。
人都說,舉頭三尺有神明,我的頭上三尺卻是吊瓶。
2010年夏天,我在我的出租屋,也就是一個爛尾樓裏,這也是我名義上的一個家,我住不慣宿舍,事實上,是因為我是很孤僻的一個人,不喜歡人多。
我很難忘記那晚胸口的疼痛和窒息感,但是很多事情就那樣,你拚命的想細節,卻永遠想不起來。但是如果你不去想,那就像沒關掉的放映機,一點點的浮現。我時常出神的盯著那個窗口,甚至時常幻想到有兩隻蒼白的手不停的拍打我的玻璃。但想到特別恐懼的事情時候,就會在寂靜的幾秒後,被窗外嘩嘩的樹葉聲打斷。
可能真的就像醫院老前輩說的吧,初入這行不適應,接受不了活生生的人在自己麵前慢慢死去的壓力,讓我調節調節心情再上班。
我也沒什麼去處,剛好很多年沒回家,能回老房子住幾天,在我準備離開的前一天晚上,我的高中同學敲響了我的家門。我很驚詫他從哪裏找到我的,但是我從開門讓他進來的時候我就發現了不對勁,他驚恐的表情,以及他後來敘述的話,讓我覺得一種徹骨的陰冷。
衛東是一個高大結實的男人,比我大兩歲,看上去就會給人一種安全感,但是和他現在這個樣子,真的是讓人難以想象是一個人。
“陳。。陳。。”衛東張著大嘴,說話斷斷續續,我隻好拉著他坐下。
“別急喝口水慢慢說。”我依稀能聽到他嘴裏上牙齒和下牙齒有節奏敲擊的聲音,但是,這是溫度高達三十度的夏天。我遞給他的水被一飲而盡後,衛東還劇烈的咳嗽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