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起走進船艙,方劍心眼睛快速瞄了一下。船艙中一共有左右兩個艙室,裏麵擺放了不少雕飾精美的桌子,桌子上堆滿了各種各樣的文書,每張桌前都坐了一位文官模樣的人,在奮筆疾書。還有一個年紀比較大的官員,在來回走來走去,顯然他就是主管人員了。
這裏應該就是大船上官員們辦公的地方了,類似於現在的政府辦公室,方劍心暗想。
船艙中間有一張木製樓梯,三人順著此樓梯下到大船的中間腹艙。方劍心好奇地瞧了瞧,隻見腹艙中共有兩個大區,右側是宿舍區。宿舍區一共有5條走廊,每條走廊兩側各有6個房間,那麼一條走廊上就有12個房間了,5條走廊就是60個房間。腹艙左側是生活區,生活區又細分為就餐區和庫房。
那名男孩領著鄭和與方劍心進了就餐區,裏麵七、八張大方桌,有些桌上的飯菜碗筷都還沒來得及收拾。地麵上鋪了很多涼席,十幾名患病的士兵正虛弱地躺在上麵,每個人都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無精打采的,有幾人好像都要奄奄一息了。數名婦人拿著熱毛巾逐個地敷在士兵們的額頭上,角落裏還生起了三個火爐,火爐上的瓦罐裏正發出一股刺鼻的中藥味。
古人封建思想非常嚴重,一般出海行船都是不帶女人的,認為不吉利。不過也有些例外,鄭和船隊就是這樣了。因為鄭和每次下西洋都要花上幾年時間,需要大量的女傭,她們的工作就是替將官與士兵們洗衣服、縫補衣服和在廚房做些揀菜切菜之類的雜活。一般選得都是年紀較大並且相貌醜陋的女子,主要為了防止士兵們耐不住寂寞與這些女傭通奸。但是有些士兵饑不擇食,與她們【偷】腥的案例也不在少數。
兩名軍醫快步行了過來,對鄭和鞠躬道:“大人,這病來得奇怪呀。我們兩人已經用了所有能用的藥方,但這病就是不見好。”
“哦”鄭和將信將疑,走向其中一名生病的士兵,伸手揭開他額頭上的熱毛巾,用手背貼住他的額頭,驚道:“怎麼會如此燙手?”
趁著鄭和與軍醫聊天的這段時間,方劍心走到一張大方桌前,他很好奇古人都吃些什麼。咦?怎麼都是些魚呀,蝦呀,雞腿呀?竟然連一碗素菜也沒有。方劍心甚是不解,暗道:“如果長期吃這些食物,肯定會導致營養不良,以致出現各種病症。”
“大人。”一名中年將官下到腹艙,對鄭和抱拳道:“現在甲板上有些士兵也出現了嘔吐症狀,軍中人心惶惶,都說是溫疫來了。”聲音中氣十足,方劍心忍不住向他瞧了過去,發現此人頭戴銀盔,身穿銀甲,一臉濃密的絡腮胡須,雙眼炯炯有神,粗糙的臉上還留著一道刀疤,樣子很凶。
“溫疫?什麼溫疫?”鄭和揚起了眉毛,接道:“這麼多人同時得病,肯定是飯菜有問題,廚子們罪無可恕。”
“哎呀,大人啦,您息怒啊!”其中一名年老的軍醫顫抖著雙手,懇求道:“我剛才已經驗過食物,並沒有發現下毒的跡象,看來這事跟廚子們無關啊!”
“哦”鄭和轉過身子,怒目含威,“既然跟他們無關,那就是跟你有關了。你身為軍醫,對此病症竟然毫無辦法,看來我必須要拿你是問了。”
兩名軍醫顫顫驚驚地先後跪了下去,磕頭道:“我等無能,求大人恕罪。”
當官的都這樣,每當遇上大事,都喜歡找個替罪羊來替自己脫罪。方劍心想起以前曾讀過一本科學雜誌,上麵提到過偉大的航海家哥倫布在一次航海途中,船員們也曾遭遇到了一種疾病的侵襲,後來證明是敗血症。敗血症是由於長期沒有攝入維生素C而引起的一種血液疾病,患者身上多有膿腫。
這些兵士們患的是不是也是敗血症呢?想到這裏,方劍心走向離自己最近的那名患病士兵,卷起士兵手臂上的袖口,他想看看士兵手臂上有沒有膿腫。可喜的是,士兵手臂上隻有大麵積的血點,還沒有產生膿腫。方劍心雙手掰開士兵的嘴巴,查看了一下士兵的牙齦,發現有出血痕跡,連忙鬆了一口氣道:“好險。”
“什麼好險?”鄭和剛才一直觀察著方劍心的舉動,聽他如此說話,似乎已經有了治療方法,急不可耐的問道。
“大人,他們這病還有得治。”方劍心朝鄭和這邊走來,取下了一直背在身後的那張黃綠色書包。
“哎呀,小兄弟,軍中無戲言,切忌不可信口開河啊!”那名年老的軍醫連忙勸道。
方劍心感激地望向那名年老的中醫:“放心吧,大叔,我說的都是真的。”說話間他已經拉開了書包的拉鏈,從裏麵取出一隻與手機一般大的白色塑料瓶,得意地在眾人麵前晃了晃,“你們看,這就是藥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