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彤彤的太陽猶如一個害羞的少女,從東方的群山中探出半張臉來,偷窺著人間的一切。漸漸地,她膽子大了些,將整張臉都露了出來,大方地接受著世界萬物的仰望和膜拜。
又是一個陽光明媚的清晨,廣闊的印度洋海麵上風平浪靜,藍色的海水在陽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輝。一群海鷗在相互追逐嬉戲,偶爾有幾隻海鷗掠過水麵,嘴裏都叼起了一條小魚兒。
不遠處,一個破碎的彩色降落傘包浮在水麵上,一個頭發烏黑的男孩正緊緊地抱住傘包,男孩一動不動,好像是睡著了。
一隻海鷗飛了過來,停在男孩的腦袋上,用長長的尖嘴啄著男孩的臉,它可能以為男孩已經死了。
強烈的痛楚讓男孩醒了過來,他用手將濕透了的長發撥到腦後,睜開朦朧的雙眼四處一瞧,喃喃自語道:“這是哪裏呀?”
男孩可能還未睡醒,隻見他用雙手捧了幾把海水潑到臉上,然後用力抹掉剩餘的水滴,再次睜眼四處一瞧,除了海水就是一群海鷗了,其它的什麼也沒有。
男孩低頭往自己身上瞧去,上身是一件白色的T恤,從水中提起褲子一看,是條淡藍色的牛仔褲,那張黃綠色書包還背在自己的身後呢。沒錯,他就是方劍心,幾天前他和家人乘飛機回北京,途中在與怪獸搏鬥的過程中遭到雷擊,後麵發生的事情他就不知道了。
我還沒死嗎?方劍心有點不相信,用右手在自己臉上狠狠地捏了一下,“好痛!”現在他已經相信他的確還活著,往事一幕幕地在他腦海中重演著。
突然方劍心朝著遠處的海麵大喊:“爸爸媽媽、妹妹,陳海星,你們在哪裏呀?”一連喊了幾聲,除了海鷗們的尖叫,沒有任何回音。
方劍心想遊開,去別的地方看看,一轉身發現腰部被什麼東西纏住了。拾起一看,原來是傘包的背帶還係在自己身上。他解開背帶,目光還在四處打量著,內心好希望能見到一個自己熟悉的人,因為他堅信飛機上不可能隻有他一人活下來了。
剛遊出不到一米,方劍心就瞟到水中有個類似三角形的物體朝他遊了過來,在距離他10米左右的地方停了下來,然後開始圍繞著他的身體作圓形運動。
“鯊魚”方劍心驚叫出聲,本能地退到了傘包旁。以前方媽媽經常帶方劍心去水族館看鯊魚,他自己也從電視節目和書籍中了解到一些鯊魚的習性:“鯊魚對鮮血特別敏感,喜歡攻擊活著的生物,當它攻擊獵物的時候一般都是從上往下攻擊。”
方劍心趕緊停止遊動,雙腳也停止了踩水,用雙手緊緊抓住傘包,一動也不動,幸好有傘包,不然現在可就要沉到水裏去了。鯊魚沒有主動攻擊方劍心,依舊在他附近水域圍著他轉著圈。
有人會奇怪,為什麼鯊魚喜歡攻擊活著的生物或者是亂蹦亂跳的生物呢?這點我也曾研究過,鯊魚不是靠眼睛來辨別獵物的,它們是靠氣味和聲音來識別獵物的。當人類在水中遊動時,鯊魚能通過側線感覺到震動,而且鯊魚可以聽到很大範圍內的聲音。
不光是鯊魚,可能很多魚類都是這樣的。記得我們小時候釣魚時,都喜歡將蚯蚓切斷,然後拿一段串在魚鉤上,原因估計差不多。第一蚯蚓生命力極強,即使被切成許多段,依然能夠存活,在魚鉤上扭來扭去,容易被魚兒們聽見。第二點當然就是氣味了,蚯蚓有一股騷味,附近的魚兒聞到味道就會來咬鉤。
火辣辣的太陽照在海麵上,海水的溫度越來越高,方劍心熱得直冒汗。此時又沒有水喝,而身體裏的水分卻在不斷流失。方劍心心想:“自己就算不被鯊魚吃掉,也要被這惡毒的太陽烤死!反正都是死,不如拚一下吧。”右手抓住傘包,左手往前方的水麵上輕輕劃動著,同時雙腳也開始在海水裏一上一下慢慢踩動起來。
方劍心一邊遊動著,一邊觀察著鯊魚的動向。如果鯊魚發現了他在移動,向他遊過來,他馬上就靜止下來。
如此幾個回合,方劍心竟然向前遊動了十幾米的距離。可是茫茫大海,自己該往哪裏遊呢?就算自己不餓死,不渴死,要遊到何年何月才能見到一塊陸地呢?現在親人們都不在了,自己活著還有什麼意思?方劍心絕望了,趴在傘包上,心想:“鯊魚你來呀,有本事給哥一個痛快。”
可是耳邊又響起了爸爸那慈祥的聲音:“孩子,人的一生不可能一帆風順,總會有挫折,總會有低穀,總會有許多坎坷。但隻要你活著,就有希望,千萬不要放棄。”想起爸爸,方劍心淚流滿麵,突然感覺到一個腳趾頭被什麼東西咬住了,頓時疼痛難忍,不自覺得喊了幾聲“哎喲,哎喲!”。馬上伸手從腳趾頭上抓下那個東西,放到眼前一看,原來是一隻海蜇。
海蜇,俗稱水母,是海洋浮遊生物,觸手上有大量刺胞,刺胞內含有麻醉劑、致痛劑等。人類如果被刺胞刺入皮膚,可引起刺痛、灼痛或刺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