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點(1 / 2)

棠袖急性子沒耐心,陳樾卻正好相反。

他對尚未離開的流彩示意了下,讓她去看看棠袖,他則繼續嚐試投喂。

不知過去多久,也不知失敗多少次,等喂進海東青喙裏的水總算沒有全流出來,它似乎終於恢複一點力氣能夠自行吞咽了,陳樾估著量,沒喂太多,隨後便開始喂兔肉。

兔肉準備得也不很多,陳樾從最小塊先行喂起。海東青雖吞咽艱難緩慢,時不時就喂不進去掉出來,但最後還算給陳樾麵子地努力將肉一條條吞下去,還是有很強烈的求生欲望的。

就這樣,一整盤兔肉慢慢喂完,海東青精神明顯比進食前好了不少。

陳樾把它放進提前搭好的巢穴裏,讓人在稍遠的地方守著,情況不對就立刻通知他,這才洗了手去找棠袖。

棠袖這會兒正在溫泉裏躺著。

照例是沒點燈,好在莊子其餘地方的燈光模模糊糊地照過來,加之陳樾夜視能力也還不錯,看得清她是在閉目養神。

腳步聲響起,棠袖沒睜眼,隻開口問:“喂完了?”

陳樾答:“喂完了。”

“喔,”她好像有點百無聊賴,語速慢吞吞的,“我就知道。”

就一般情況而言,棠袖習慣講究成效,她沒有那個耐性去做期限內沒法讓她立即預料到結果的事,陳樾卻不管做什麼都不會半途而廢。

想想也是,伴君如伴虎,能當禦前紅人的基本全都聰明又有恒心,否則別說禦前,能不能見皇帝一麵都是個大問題。

“不知道你什麼時候能喂完,我就沒叫廚房做飯,現在他們剛開始做,”棠袖懶懶道,“先下來泡會兒吧。”

這話不可謂不是盛情邀約。

至少陳樾立即就抓住兩個重點,做飯和下來。

這豈非表明,她不僅允許他泡她的溫泉,待會兒還讓他也一起吃飯?

陳樾迅速打量四周,看溫泉邊上備著有新浴巾,他脫掉衣服,圍好浴巾下水。

水聲漸行漸近,棠袖卻還是沒睜眼。

她夜裏本就沒怎麼睡覺,白天又一直讓海東青折騰,實在疲憊得不行。及至水聲近到不能更近,繼而平息,有溫熱指腹撫上她額角,要給她按揉穴位,棠袖才半睜開眼,入目是近在咫尺的結實胸膛,一看便知不是那些花架子能比的。

要換成昨天,棠袖鐵定會好好欣賞一番,然後肆意地上手上嘴,他練這麼好就是給她享用的。

不過此刻,棠袖隻瞥了眼就移開視線,往上依次掠過他鎖骨、喉結、嘴唇和鼻梁,最終停駐在他的眼睛,與他平平對視。

像棠袖犯懶,眸子霧蒙蒙的,好似輕輕一晃就能淌出水來。而陳樾這一天一夜分明比她熬得久,可他眼裏清明如初,一點血絲都無。

見她安靜不動,陳樾略略靠近,想親她的唇。

但怕她被親後會突然反悔不再留他,陳樾隻得退而求其次地輕輕碰了下她額發,同時指腹微微揉動,給她按了一按。

有按摩當幌子,棠袖果然沒注意到他偷偷做小動作。

隻拖著鼻音道:“你不累啊?”

“不累。”

距離這樣近,他看她時,眼裏似乎醞釀著什麼,又似乎深邃極了什麼都沒有。他道:“閉眼。”

棠袖豈能不知別說一天一夜,就是連著熬三天三夜不睡,陳樾也照樣能在第四天一大早精神抖擻地去辦案。

習武之人就是比她這種千金小姐能耐強。

棠袖心安理得閉上眼,任他給她按摩。

節奏均勻,力道適中,棠袖舒服得幾乎要直接睡過去。

陳樾也不打攪她,順帶拆掉她發髻,好讓她更舒服。

還是流彩擎燈過來喚了聲,說晚飯要好了,棠袖才堪堪醒神,陳樾已經給她從額角按到顱頂了。

棠袖抬手按住陳樾:“行了,上去吧。”

陳樾嗯了聲。

等她手放下去,陳樾十指作梳,幾下將她披散的長發挽起簪好。然後也沒問她,他手臂向下一探,徑自將她從水裏抱起來。

身體陡的騰空,棠袖下意識扶住陳樾小臂。因為用力,肌肉硬邦邦的,她掌心險些滑開。

待反應過來陳樾可能是怕她溫泉泡太久會乏力,所以幹脆抱她上岸,棠袖剛想鬆開他小臂換個好扶的地方,未料手背擦過他赤.裸胸膛,她一下縮回去。

好燙。

這人簡直是火做的。

上了岸,流彩抖開新的浴巾給棠袖擦拭,至於陳樾就隻能自力更生——他生性多疑,當上錦衣衛後更是如此,從不讓人近身伺候。

收拾完去用飯,陳樾看看熟悉又有點陌生的菜色,問棠袖:“藥膳還有在吃嗎?”

“有。”

昨晚生辰宴,她喝了一整杯春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