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他這想法被祁淮書知道了，恐怕又免不了一頓毒打。
祁淮書看著裴宿乖順地一口又一口地把粥給喝完了，不知道為什麼心裏有點難受。
“對不起。”
祁淮書冷不丁地冒出了這一句，裴宿抬頭看向他，一臉疑惑：“你為什麼要道歉？”
“都是因為我，你才會生病的。”
祁淮書低垂著眼，語氣有些自責。
裴宿歎了口氣，伸出沒有掛著水的手捏了捏他的臉頰。
“說什麼呢，明明是我自己身體太差了才生病的，你到底再亂想些什麼？”
“再說了，又不是你逼著我做的，是我自己樂意，你在這邊自責個什麼勁？”
“要說對不起的是我才對。你好不容易休息，我卻還給你添麻煩了，讓你忙前忙後地照顧我。”
“對不起啊。”
祁淮書愣愣地看著裴宿，裴宿此刻的聲音並不好聽，聽起來嘶啞得不像話。
他現在應該很難受吧。
明明嗓子那麼難受，說話都費勁。卻還是要為了安慰自己，說了那麼一長串的話。
在這個世界上，恐怕除了裴宿，再也沒有第二個人能夠為他做到了吧。
想到這裏，他的內心頓時一陣柔軟。
裴宿見祁淮書的表情緩和了下來，又捏了捏他的臉頰打趣道：“如果祁老師想要補償我的話，不如就愛愛我吧。”
祁淮書的眉眼彎了彎，輕聲說了句“好”。
這回輪到裴宿愣住了，隨後突然劇烈地咳嗽了起來。
祁淮書連忙起身幫他順了順背，遞了杯溫水過去。
“沒事吧？”
裴宿搖了搖頭，就著祁淮書的手喝了口水，等緩過來了後，傻乎乎地笑道：“沒事，就是太開心了。”
祁淮書勾了勾唇。
裴宿抱著祁淮書的腰，腦袋靠在他的身上：“祁老師，我真的好喜歡你。”
祁淮書感覺生病的裴宿比平時更粘人了，真的好像小狗。
他伸手揉了揉他的腦袋，輕笑了一聲：“嗯，知道。”
他也喜歡裴宿，真的很喜歡很喜歡。
最後一瓶藥終於吊完了。
醫生把裴宿需要吃的藥給了祁淮書，並囑咐了一些注意事項，祁淮書聽得很認真。
把醫生送走後，祁淮書先喂裴宿吃了感冒藥，然後去廚房拿了冰袋。
他掀開了裴宿的被子，將他的褲腳管撩了上去，拿冰袋敷在了他膝蓋的淤青上。
冰袋凍得裴宿一個激靈，忍不住縮了縮腿。
祁淮書抓住他的腳踝，不讓他動。
“別動，忍一忍。就今天一天需要冷敷，明天就可以熱敷了。”
這冰塊給裴宿凍得呲牙咧嘴，他忍不住嘟囔了句：“其實就是點淤青，我覺得沒什麼大不了的，反正過幾天就自己好了。”
祁淮書聞言冷冷得掃了他一眼，裴宿立馬就噤聲了。
裴宿就這麼看著祁淮書白皙修長的手指一手握著他的腳踝，一手摁著冰袋。
冰袋上化掉的水，從祁淮書的指縫裏滑落到了手背上，隨後落到了手腕。
裴宿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祁淮書見時間差不多了，剛要起身換個冰袋給裴宿敷另一邊的膝蓋，一抬眼就注意到了突兀的某處。
“祁老師，我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