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淮書回到家裏無力地癱坐在沙發上。
屋內沒有開燈,月光透過沒有完全拉嚴實的窗簾灑了進來。
祁淮書將胳膊橫放在眼睛上,有些疲憊。
突然他感覺有什麼東西在蹭著他的褲腳管。
他放下手垂下眼簾一看,一隻狸花貓正用腦袋不停地蹭著他。
祁淮書彎腰將狸花貓抱到了腿上。
他伸手撓了撓狸花貓的下巴,貓咪舒服地眯起了眼睛,還發出了咕嚕咕嚕的聲音。
“祁小花,以後就我們倆相依為命了。”
祁小花也不知聽懂了沒有,直接舒服地躺在祁淮書腿上翻肚皮了。
祁淮書看著祁小花的樣子,突然就想起來以前似乎某人也喜歡躺在他腿上。
那是一個再平凡不過的午後,按著他的字跡幫他連夜寫了一千字檢討的裴宿進了他的房間。
那時的他嘴裏正叼著棒棒糖,打著電動遊戲。
他剛想跟裴宿打個招呼,裴宿便一屁股坐在了他旁邊,然後身子一倒,腦袋便擱在了他的腿上。
“喂,裴酥酥你大爺的。小爺我的腿是說躺就能躺的嗎?”祁淮書不滿地嚷嚷道。
裴宿閉著眼睛,抬手捏了捏他的小臂。
“小沒良心的,也不知道是誰熬夜幫你寫了檢討。就讓我靠一會,真的好困......”
祁淮書低頭看著裴宿眼下的烏青,頓時有些心虛。
他小聲嘟囔道:“行吧,看在你幫小爺的份上,小爺的大腿就破例給你躺一次吧。”
裴宿並沒有接話,而是傳來了輕微緩慢的鼾聲。
看來他是真的累了,那就允許他躺五分鍾,算了,要不十分鍾吧。
祁淮書一邊這麼想著,一邊將遊戲的音量關閉了。
那一天,落日餘暉透過窗戶撒在了倆人的身上,臥室內鼾聲和手指按在手柄按鍵上的聲音交織在一起。
祁淮書曾經以為,他會和裴宿就這樣一直在一起,畢竟他們倆從出生起便一直在一起。
因著同一天生日的關係,兩家父母在產房認識,更巧的是聊天後發現彼此居然還是鄰居。
就這樣,祁淮書和裴宿打從出生第一天開始,就每天都會見麵。
幼兒園,小學,初中,高中,不管在哪個階段,他們倆人總是會在同一所學校同一個班級。
所以理所應當的,那時的祁淮書認為他們以後就算上了大學,畢業後出來工作也會一直在一起。
但遺憾的是,高三那年裴宿離開了,聽說好像是因為父母離異,所以跟著母親出國了。
連聲告別都沒有,從此裴宿就從祁淮書的世界裏消失了。
就仿佛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想到這裏,祁淮書忽然又煩躁地想要抽一支煙。
他的手剛伸進口袋裏,便想起來今天在公司的時候,周姐把他的香煙收走了,美其名曰藝人需要加強管理。
他緩緩地吐出了一口濁氣,隨後擺爛似地抱著祁小花癱倒在了沙發上。
聽著祁小花的咕嚕聲,他竟也逐漸犯起困來了。
在進入夢鄉的最後一刻,他想得是明天一定要早點起來下樓買煙去。
第二天一早,祁淮書是被門鈴聲吵醒的。
本來昨晚想起了那個狗東西就夠煩躁的,現在這一大早的又是誰在按門鈴?
祁淮書暴躁地抓了抓頭發,下了沙發走到門口剛開門,便被黑洞洞的鏡頭懟了上來。
【啊啊啊啊,書書剛起床吧,素顏都這麼好看不愧是顏霸!】
【天啊,書書看上去還沒睡醒,一臉怨氣的樣子和平時好反差呀,媽媽粉表示有被可愛到!】
【喲,一大早的碰瓷俠在黑臉耍大牌呢,怎麼現在在鏡頭前都懶得裝了?】
【樓上的,別逼我扇你!】
【剛從臨臨的直播間過來,樹林cp我先磕為敬!】
節目組看著祁淮書似乎毫不知情的模樣,也都有些懵。
“看樣子祁老師好像還不知道我們‘今天我磕的cp在一起了嗎’節目組是直播的形式啊。”
節目組的主持人打圓場道,祁淮書這才反應過來掏出手機看了眼昨晚淩晨十二點周姐發來的短信。
【對了淮書,這個戀綜是直播的形式。明天一早會突擊上門,你可別黑著一張臉不然到時又得上熱搜了!】
祁淮書有些無奈,昨晚他睡得早所以沒有看到短信。
不過也不怪周姐會那個點發消息給他,畢竟平常那個點他都還沒睡。
昨天是個例外。
出道多年的經驗讓祁淮書瞬間揚起了一個恰到好處的笑容,禮貌卻又疏離。
“抱歉,昨晚睡得早沒來得及看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