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
迪盧埃失聲叫出來。在場的人都報以異樣的目光,他有些不好意思卻又想解釋。阿裏安看出他的窘迫,邊點頭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那是孔雀拉梅洛爾,還有他的同伴,那幾個騎馬的人。”
“你是說那個宮廷司儀?”艾布斯眯起眼睛。
“就是他。”迪盧埃拚命點頭。“和他在一起的那個男人是盧修斯·蘭德魯斯。那個女人,是精靈。女孩,天啊,那個女孩。”
“你怎麼會知道的這麼詳細?”艾布斯逼問道。
“因為,”迪盧埃低下了頭,手顫抖著握住腰間的劍柄。“他們是從奧德林塔逃走的。”
“宮廷禮儀官為什麼會被關在奧德林塔?”艾布斯像是在問自己。
“昨天的宴會上我還在白廳見過拉梅洛爾,怎麼會一會兒工夫他就成了奧德林塔的階下囚。”開普林子爵也提出了疑問。
“我想這些人被關起來並不是因為拉梅洛爾,而是因為和他在一起的那個女孩。”迪盧埃解釋道。
“那個女孩有什麼特別?”艾布斯追問道。
“非常,特別。”迪盧埃的眼神開始發散,似乎又回想起昨晚所發生的可怖景象。“那個孩子是個魔法師,非常可怕的魔法師。”
“又是魔法,威登堡變成變戲法的劇院了麼。”艾布斯也有些不耐煩了。
“公爵大人,如果你懷疑我所說的話,我會帶你去看看昨晚跟隨我攻打奧德林塔的士兵所受的傷。”迪盧埃也有些惱怒了。“那是非常可怕的魔法,純粹的邪惡力量。我不懂魔法,但是我看到那個女孩使用的魔法所造成的慘痛傷害,我本人也差點死在那裏。我很希望你能親眼看看。”
“一夜之間出現了兩個擅長使用魔法的神秘人物,這很難讓人接受。”公爵輕描淡寫的化解掉迪盧埃言語中的鋒芒。“或許這個女孩和白衣怪人之間有什麼聯係。”
“現在還都無法判斷,這裏麵有太多我們不知道的事情。”維賽蒂認真地思索著,“不過現在至少可以確定,白衣怪人對我們並沒有敵意,而如果拉梅洛爾身邊的女孩真如迪盧埃伯爵所說的那麼厲害,那她沒有加害伯爵大人,而隻是逃離了奧德林塔,我想這幾個人應該也不會對我們不利。”
“誠如你所言,現在我們隻能把這兩件事情當做意外。”阿裏安把手支在額頭旁,又忽然放下。“盧修斯·蘭德魯斯,你剛才說的是這個名字嗎?”
“不錯。他們逃走的時候,那個人親口對我說他叫盧修斯·蘭德魯斯。”
“我確定在什麼地方聽到過這個名字。”
“威登堡的通緝令上。”迪盧埃說。“他是法皇的通緝犯。”
“罪名是?”
“叛國。據說他在執行任務期間幫助敵人,之後逃跑。”
“宮廷內侍,叛國的通緝犯,會可怕法術的女孩,還有一個女性精靈?這些人真的不是在演什麼雜耍劇嗎。”艾布斯公爵簡直絕望了。
“這些事情總會有個結果,但是我們現在不能分心。”阿裏安冷靜地說。“記住我們今天在這裏的目的。現在我們占領了威登堡,事情進展的還算順利,但這隻是第一步。接下來的事情要困難得多,各位還要專注於自己的任務。”
在場的眾人不再去思考這些奇異的事情,專心地聽著。阿裏安雖然勸告手下不要多心,但是他卻無法真正地集中注意力。事情其實並不順利,其中發生了太多意外。如果僅僅是有一兩個意外,他或許還可以迅速想好應對的方案。但是這麼多的意外擺在麵前,這可能是一個不好的預示。他對自己和手下懷著很大的信心,然而他並不是一個盲目狂妄的人,他需要承認眼前困難重重,以至於無法抽絲剝繭,找到現在急需解決的第一要務。
正在場麵陷入短暫沉默的時候,一個影子從所有人的眼前墜落,伴隨著沉悶的聲音,一具屍體從天而降砸在當場。首席議員希南扭曲的麵孔出現在所有人麵前。有人驚呼起來,大家紛紛抬起頭向上望去,大廳屋頂上什麼都沒有,這具屍體真的就像是從天空中落下,穿過屋頂掉下來的一樣。
“希南!”艾布斯公爵後撤一步大叫道。“他怎麼會死了!”
“我想他不會是自己從上麵跳下來的。”維賽蒂跪在屍體旁邊,將希南的長袍撥開一點。“他被人用劍刺穿了腹部。嗯,血已經幹了,他死了有一陣子了。”
“難道有人知道他和十一議會在密謀叛亂了嗎。”公爵的聲音有些發抖了。
“剛才有人看到是誰把他扔下來的嗎?”維賽蒂問周圍的人,所有人都搖頭。
“牆壁的頂端有一圈突出的平台,上麵足夠藏一個人。”迪盧埃仰著頭環視屋頂。
“但是僅僅是屍體墜落的時間,這個人就消失不見了。”維賽蒂站起來拍拍手。
“眼淚,艾利班德。”
阿裏安盯著希南的屍體,緩緩的吐出這個名字。所有人都不再說話了,顯然他們也讚同他的想法。阿裏安猛地抬起頭,大聲說道:
“派人去過處女之泉修道院嗎?”
“還沒有。”艾布斯結結巴巴地回答。
“我現在親自去。你們在這裏守著新太陽宮等著迎接皇後母子,一切事情都等我回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