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Chapter 04(3 / 3)

“隻能靠我們自己來找了。”

盧克邊說著邊抓住一架輪梯,推到拉梅洛爾手中。

“我還沒說完!這裏的藏書並不是隻有人類語言,還包括很多我從沒聽說過的種族的文獻。就算把你們要找的那本書遞到我手上,我也不知道它是精靈的聖典還是矮人的冶煉圖紙。”拉梅洛爾顯然並不太願意做這種繁瑣的檢索工作。

“大約三根手指那麼厚,橡樹皮封麵,金色的精靈語名字。啊,算了,你不懂精靈語。隻要你把它拿在手裏,就一定會知道這是精靈的聖典。”盧克拍拍拉梅洛爾的肩膀,“上梯子,快。你負責曆史和工藝這兩類。”

拉梅洛爾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推著梯子找到曆史分類書架前麵,爬到最頂端開始尋找橡樹皮封麵的書。盧克也走到中間的位置開始排查。藏書館裏暫時隻聽得到梯子的輪子滾動的聲音和三個人的腳步聲。

“艾琳?你在哪兒?”

盧克將中間的六座書架查過,沒有發現,低聲呼叫起艾琳。他走向房間另一端,在最後兩排書架之間發現了艾琳。精靈的視力在夜間不亞於白晝,因此在昏暗的房間裏依然可以快速而準確地瀏覽每一本書的書脊。她不斷的攀上梯子,翻找著可能藏在卷軸和文件後麵的聖典,動作輕巧敏捷。盧克再次環視了一下整間屋子,認為在明天天亮之前他們也沒辦法將這裏的書都查上一遍。

“有什麼發現?”盧克問道。

“沒有。什麼都沒有。”艾琳從梯子上跳下來,眼睛仍然四處搜索著。“我沒有找到聖典,沒有任何跟精靈相關的東西,甚至沒有任何人類之外的資料。”

“你是說天鵝小隊的戰利品不在這裏?”

“我不懷疑拉梅洛爾的給我們的消息,但是我恐怕他也被蒙蔽了。薩維魯或許並沒有把那些東西放在這裏。”艾琳用手捏住胸前項鏈的掛墜,當她因為焦慮而思考的時候會不自覺的做出這個動作。

“你們找到橡樹皮了嗎?”幾排書架後麵的拉梅洛爾問道。

“一無所獲。這裏隻有人類的書籍。”盧克也陷入無路可走的境地。

拉梅洛爾從工藝類書架後麵走出來,撣著身上的塵土,嗅了一下袖口的蕾絲邊,搖了搖頭。他看到盧克和艾琳站在那裏默不作聲,便知道事情並不順利。

“你們把全部書架都看過了?”

“還沒有。時間不夠,要想把所有的書都翻上一遍,至少要一整天的時間。這裏沒有任何有價值的東西,全部都是普通的文獻資料。天鵝小隊拿回來的不可能是這些廢物,但是這裏的書並沒有他們的痕跡。”盧克老老實實地解釋道。

“可惡。”拉梅洛爾恨恨地對著書架砸了一拳。“如果你早點告訴我你要找的是什麼,我可能會借著慶典的機會重新對藏書館進行裝修和掃除,這樣就有機會徹底清查一下這裏的書。”

“這並不能怪你。你已經提供了足夠多的幫助和對朋友的忠誠,並且願意跟我們一起冒險,我十分欽佩和感激。”艾琳禮貌的安慰拉梅洛爾,也讓自己覺得好過些。

拉梅洛爾仿佛受到了鼓舞,碧藍的眼睛又恢複了幾分生氣。

“我們再花點時間把最後一排書架檢查一下,如果沒有收獲的話今天就先作罷。我們可以先找了解天鵝小隊的人問清楚他們收繳的書究竟如何處置,然後再找機會找到聖典。”拉梅洛爾說出自己的打算,最後不忘加上一句:“如果你們不是非要今天拿到手的話。”

“沒有什麼更好的辦法了。”盧克估算了一下時間,“宴會應該臨近尾聲了,抓緊時間看看剩下的書。”

最後一排書架是文學分類,主要是各地流傳的詩歌和祈神頌詞,還有近代的戲劇劇本,在這一排書架的對麵就是藏書館的後牆。這一麵牆並沒有被改造成書架,牆麵掛著一張巨大的地圖。這是一張帝國版圖,仔細觀察可以看出在帝國邊境的地方有塗抹的痕跡。毫無疑問,這張地圖正隨著帝國版圖的變化而被準確的修改。在地圖下方,靠著牆安置著一張桌子,除了幾本書以及墨水和筆之外,在中間放置著一個神奇的東西。

金屬支架上托著一個大約兩尺的球體,材質似乎是石頭,但是球麵的柔和光澤讓它增添了許多神秘感。球的表麵布滿了圓點和線條,這些圖案並不像是顏料畫上去的,而是自然地花紋一樣,如同水麵上倒影的夜空。在球體外表圍著有幾層金屬環,這些環互相嵌套粗細大小均不相同,每一環上都細細地標明了刻度。如果隻是這樣,三個人不會多看它一眼,但是當他們注意到這個東西的時候,這個球卻是懸空漂浮在支架上安靜而均勻的轉動著,而外麵的幾層金屬環也在圍繞著球體轉動。

“看看這個……”拉梅洛爾眯起眼睛湊到這個神秘之物的近前,從不同的角度觀察,“這是什麼?”

“如果你都無法回答的話,那我一定也不會知道。”盧克承認道。

“隻有我一個人在好奇它是怎麼漂浮起來並且還能轉動的嗎?”艾琳同樣表達她的驚奇。

“我從未見過這個,這個東西叫什麼?”拉梅洛爾把手籠罩在球的外圍,想要感受它的溫度,卻並沒有什麼收獲。“它就這麼憑空飄起來了!”

“魔法?”盧克問道。

“很有可能。至少從表麵上看不出科技的痕跡。”

艾琳閉上眼睛去感受這個裝置的運動,盧克從她的表情看不出什麼。拉梅洛爾想要開口,卻被盧克揮手製止。很快,艾琳睜開眼睛。

“確實是魔法驅動。但是我不知道這個裝置是用來做什麼的。”

“魔法?我很想去觸摸一下。”拉梅洛爾完全被這個不停轉動的球吸引了。

“我不建議你這樣做。畢竟我們不知道它的作用,以及驅使它轉動的魔法到底……”

艾琳還想要靠語言阻止拉梅洛爾的好奇心,但是她忽視了拉梅洛爾的膽量,或者說拉梅洛爾根本沒有意識到這個裝置可能會帶來危險。當艾琳還沒有把話講完的時候,拉梅洛爾的手已經著了魔一般伸了過去。

“別!”

這一聲叫喊並不是來自盧克或者艾琳,而是來自屋子頂上的另外一個人。即便是這樣一聲出乎意料的叫喊,也依然太遲了。拉梅洛爾的指尖剛剛觸碰到滾動的圓球,冰冷的溫度和滑膩的觸感同時傳遞給他的皮膚,隨即而來的就是劇烈的刺痛。在盧克和艾琳的眼裏所看到的就是拉梅洛爾摸到了球的同時,一道閃電般的光從他的手指迸射出來,然後就是拉梅洛爾癱軟在地,連哼一聲都沒有。

從最後一排書架的頂上落下一個黑影,站在拉梅洛爾和神秘裝置的中間。盧克和艾琳看清楚了這個人的容貌,燭芯旅店裏不辭而別的女孩,雅蘭妲。

“白癡。”

雅蘭妲低頭看了看昏死過去的拉梅洛爾,低聲罵了一句,然後又關注著依然在轉動的神秘球體。艾琳連忙跪倒在拉梅洛爾身邊為她檢查傷情。他依然有呼吸,隻是暫時昏迷了。盧克抽出佩劍指著雅蘭妲的後背,盡量沉著地問道:

“這是你幹的?”

“當然不是。如果我早知道你們這麼蠢的話,我會在你們進來之前就把你們全部殺死,而不是等到現在你們把這裏弄得一團糟!”雅蘭妲憤怒的看著盧克,根本不在乎胸前的利刃。

“什麼意思?你為什麼會在這裏?你到底是誰?”盧克平端著劍,並沒有放鬆。

“不要問太多問題,尤其是現在這種情況下。如果他沒死的話,你們現在要趕快離開了。”

“他沒事,隻是暈過去了。”艾琳對盧克點點頭。“我想她說的沒錯,我們該走了。”

“好吧,隻能這樣了。”盧克想了一下,將劍尖垂下,對雅蘭妲說:“我想你也和我們一樣,不是光明正大進到這間房間的。現在,你和我們一起走,還是要先離開?”

“你們自己犯下的錯誤,就自己收拾吧。”

雅蘭妲說完就從懷中掏出一把短刀握在手中,繞過書架向門口走去。就在她的衣角消失在書架邊緣之後,書架後麵傳來一聲悶響,女孩的身體就幾乎是飛行著砸在走道另一側的書架上。雅蘭妲背靠著書架,沒有站起來,一縷鮮血從她的嘴角滑下。

盧克立刻又將劍舉了起來,艾琳也用最快的速度詠唱了一個防護結界施加在拉梅洛爾身上,讓他可以免受震動的傷害。盧克張開手臂把艾琳護在身後,等待著敵人的出現。從書架後麵出現的是一襲白袍,從頭到腳超出七尺,將裏麵的人完全包裹住。即使室內的燈光並不明亮,這件白袍依然散發出輝煌的光芒。這高大的身影步伐沉重,盧克奇怪為何之前沒有察覺到這個人是什麼時候進來的。巨大的兜帽遮住了來者的臉,本應是麵部的位置被漆黑的陰影占據,發出混亂的嗚咽。

盧克被敵人的體型所震懾,雙手握住這柄單手劍,等待著敵人的進攻。白袍人扭頭看了看一旁的雅蘭妲,又看了看躺在地上的拉梅洛爾,張開雙手向盧克撲過來。盧克後撤半步,然後舉劍迎著敵人的右手向斜上方揮去。但是白袍人帶著黑色皮手套的左手準確的抓住劍鋒,用力一擰便將劍從盧克手中奪下扔向艾琳,隨即用右手抓住盧克的脖子將他雙腳離地舉起。敵人敏捷的動作和巨大的力量讓盧克根本無法應對,他雙手抓住箍在脖子上的巨大手掌,雙腳徒勞的蹬著。

艾琳躲過飛過來的劍,立刻開始吟唱一個弱化法術,希望能讓敵人的手臂力量減弱,幫助盧克掙脫。但是她的法術還沒有讀完,就聽到一個聲音響起:

“不要浪費力氣。”

書架後麵走出一個年長的男子,黑色鑲銀的法袍和巨大的雙翼法杖顯示出他的不凡身份。而在他的身後,跟隨著另外一個白袍人。

艾琳停止了詠唱,準備束手就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