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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織田作之助車裏的千澄心頭一突:“……!”
這股心悸感來的突然,隻能歸結於女孩子的第六感。她以為會遇到危險,隨時關注周邊地圖,可都沒有發現異狀。
(一定是因為我太緊張了Qwq。)
畢竟,千澄馬上就要到織田作孩子的家裏去了。
作為比咲樂他們年長的大姐姐,千澄為他們準備了禮物。
光是想著那群孩子會不會接納自己,咲樂小壽星和大家又會不會喜歡自己的禮物,就足以叫她手心冒汗了。
千澄作為仙草時和那群孩子姑且算是關係不錯。
——作為老父親唯一關係要好的女性朋友,那群孩子會偷偷跟她說織田作的糗事,想念織田作又不好直接開口時會讓大哥幸介拜托仙草,咲樂也不止一次想讓仙草來家裏玩。
但那到底隔了一層屏幕和馬甲,和現在的情況不同。
千澄有些難以言喻的緊張。
按理說,雖然是人多的場合,可是對象是小孩子——對象的不同能極大緩解社恐,她喜歡小孩子,更能和天真單純的小孩子打成一片。
她所真正緊張的,是織田作之助的邀請。
明明認識還沒多久,就向她提出了參加孩子生日會的邀請。
而且作為外人的賓客隻有千澄一人。
不止如此,老父親在布置生日會時還參考了很多千澄的意見,讓她有種切身參與的感覺。
織田作對咲樂等人的這份父愛與珍視,以及對她毫不作偽的善意,讓千澄有億點點開心。
(誒嘿。)
千澄檢測四周無果,放鬆地讓自己倒在了座椅上。
相比中原中也引擎聲令人頭皮發麻的豪華跑車,織田作之助的車要中規中矩的多,是大多數人買得起的座駕。
後視鏡下掛的三花招財貓還是仙草送的禮物。
織田作見千澄放下手機,盯著招財貓出神的模樣,想了想,打開副駕駛前的櫃子。
千澄看到了一堆玩具,既有迪O尼公主玩偶也有四驅車和變形金剛,看起來是為織田作那五個孩子準備的。
(不會是想給我玩吧……?)
也許是千澄拒絕的意味太過明顯,織田作握著公主玩偶的手一頓,青年輕咳一聲,在玩具堆裏翻了翻,忽然眼前一亮,拿出一個被打亂的魔方。
“啊……要不要試試用這個打發時間?”
千澄:“……?”
“是我一個朋友留下的,比你要大一點。”織田作解釋道,又想了想,“他的特技是快速複原魔方,好像隻要十二秒。”
和現在的千澄同齡,卻被織田作當作朋友的的,想來想去也隻有那一位了。
——(接受挑戰!)
接下來的車程裏,千澄就將魔方翻來覆去地玩,力求在最快的時間裏解出魔方。
不過她到底是新手,花了好幾分鍾才複原的時候都不好意思看織田作了。青年專注地開車,卻時刻關注著她,見她複原魔方後沮喪的模樣,誇獎道:“不錯,真厲害。”
儼然一副誇獎孩子的語氣。
千澄:“……”
織田作:“……?”
千澄沮喪的更厲害了。
不過,一想到太宰說不定也被以哄孩子的口吻誇過,又覺得沒什麼了。
她放下魔方,注意到織田作下頜長出了些許胡茬。
“怎麼了?”
“啊,胡子,又長出來了。”
織田作一怔,苦惱一笑:“糟糕,還好穀川小姐沒有看見。”
他解釋道:“穀川小姐要求我在七海麵前保持好形象,每天都要好好剃胡子穿正裝,今天被我疏忽了。”
在某次注意到千澄被叫“七海小姐”和“七海大人”的別扭和不適應後,織田作試探著換了“七海”的稱呼,少女露出了得救了的神情。
於是,織田作就改口叫她七海,隻是在穀川魚和其他部下麵前仍舊以敬語相稱。
“……沒、沒關係。”
小助手真是煞費苦心。千澄原本還以為,織田作留著胡茬是為了在咲樂他們麵前維持穩重成熟的模樣——她今天也在衣櫃裏挑挑揀揀了許久,選擇了看起來更像大姐姐的私服。為了搭配還摘下了中也送的choker。
原來是這個原因!
她猶豫了一下,板起臉說:“我覺得像原本那樣就很好,太正式的織田先生反而叫人有點不習慣。”
這幾天的織田作在外形著裝上,突然從隨性憂鬱的底層成員變成了西裝革履的□□精英,叫千澄好不習慣。
青年微微一頓,抬起眼眸:“誒?”喵喵尒説
千澄:“嗯?”
“七海你,果然認識之前的我嗎?”
織田作問問題的時候,直視前方,語氣溫和包容,沒有讓千澄感到一絲壓力。
(糟糕,我不應該用“原本”這樣的詞的。)
(而且織田說的是“果然”,說明青年早有猜測。是、是因為我太好看穿了嗎。)
(……等、等等,織田作洞察力很強,所以能察覺到這一點,那麼……太宰治和森鷗外呢?)
千澄陡然一驚。
她愈發覺得自己交出了一份不及格的答卷。
(不,不能慌。)
自亂陣腳的話就沒救了!
“為什麼會這麼問?”
首先,先將問題拋回給織田作!
紅發青年語氣平和:“我們見麵的那一天,七海看到我的眼神像是在看熟人,而且,好像很驚訝我剃掉胡子的事情。”
(果然……第一天就露餡了?!)
千澄氣鼓鼓,裝備上波瀾不驚的麵癱臉:“嗯。我知道織田先生,因為我是仙草大人的繼子,知道仙草大人的事情——而你是她的朋友。”
聽到仙草時,織田作之助握著方向盤的手微微收緊,眸色也幽深些許。
這是個讓織田作在意的名字和人。
青年“噢”一聲,接受了千澄的解釋:“原來如此。”
他想了想,猶豫道:“其實,我看見七海時也感到很熟悉。”
“……?”
“你和仙草很像。”
織田作說,他因為紅燈停下了車,側頭瞥來一眼,目光似乎是落在了千澄身上,又似乎沒有。
千澄下意識屏住呼吸,等著織田作接下來的話。
比方說,他對兩人相似之處的具體展開,他對仙草去向的擔憂,他對仙草和千澄關係的猜測。
但是織田作什麼也沒有說,隻是輕輕地歎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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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達目的地之後,織田作和孩子們寄居的西餐館店主打了聲招呼。
孩子們待在西餐館二樓改造的起居室,而今天生日會的舞台就在樓下的西餐館。為此,店主停業半天,織田作準備了很多布置的花樣和零食,當然還有蛋糕。
“小織和小仙草……誒?”
笑眯眯的店主睜開了眼,向織田作詢問道:“這位小姐是小仙草的妹妹嗎?”
織田作含糊不清道:“嗯,姑且算是那麼回事吧。現在也是我的上司。”
店主看千澄的目光立即不一樣了。
他清楚地知曉織田作的工作,也認識芋圓仙草,在黑手黨和仙草妹妹兩層關係下對待她的態度更加和藹可親。
千澄繃著臉退後一步,拉住了織田作風衣的衣角:“我來幫忙。”
織田作將千澄按在吧台的座椅之上:“現在還不需要。你還沒吃午飯吧?想吃什麼?大叔會幫你做的。”
店主附和點頭。
千澄:“……”
織田作想了想:“一份激辣咖喱,一杯咖啡。”
“……我,我不會吃辣。”
聞言,織田作有些驚訝,旋即從善如流改口:“那再來一份不辣的咖喱。”
他是準備和千澄一起吃飯了。
千澄鬆了口氣。
激辣咖喱——遊戲裏的仙草是會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