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生趕緊攬她進屋,塞給她一個湯婆子道:“宸妃娘娘是尊貴,但於我而言還是你最要緊。我便不信嶽母和你二妹妹沒有手爐,論親疏當是他們和月團兒更親近,怎麼偏要你讓?”
蘇妙心下微暖,還是道:“你不是不知道往日裏母親對我和大哥有多好,連月團兒都要後退一步。什麼親疏?在我心中,那就是我嫡親的母親。她們想不到的事情,我也要替她們想到。再說了,月團兒她……當年要不是替我受罪也不至於今日這樣。”
龐生見妻子神色落寞,輕拍她的肩膀道:“當年之事……,說起來晚輩不好說長輩的不是,但確實是嶽父大人管理後宅不嚴。其實月團兒也不一定有什麼問題,說不定是你和嶽母想多了。”
蘇妙歎了口氣道:“可月團兒她就是不像家裏別的姐妹,琴棋書畫,說是普普通通那還是因為是我親妹妹。連寫字都練地辛苦,可結果還是寫不好。我雖對家裏人關懷備至,但對外人也不是什麼良善之輩。說句不好聽的,如月團兒這樣,在我們家是長不大的。什麼事情和她都講不通,遇事慌張。當年那個大夫是祖父的人,他說沒有大礙,但父親母親明顯沒有信。已經做好月團兒智力有礙的準備了,不然這些年,母親也不會更偏心伶俐的二妹妹。如今,倒真像驗證了月團兒當年那場禍事,的確傷了腦子了。”
龐生就看自家夫人已眼含熱淚,連忙哄道:“切莫亂想,本就是意外。說不得月團兒如此活得更加自在,看她沒心沒肺,心裏不裝事。你就是想太多,嶽母未必是這個想法,要月團兒真有問題,國公爺敢把她送到皇帝身邊嗎?陛下還會寵愛她嗎?你多想想自己,多想想我。”
蘇妙點點頭,沐浴後就上床歇息了。龐生襲著侯爵,但領著的卻是禁軍的職位,行宮出事,他要去到上司那邊聽差。
安撫好妻子後便出了小院,外麵飄著鵝毛大雪,他看著暗夜中的星空,臉上卻是一片淡然。
身邊的隨從要為他撐傘也被他避開。
“給國公爺傳個消息,南安伯那邊的事情了了,沒找到他要的東西,應該不在南安伯夫人手上。”
低聲說完就去上值了。
已經半夜了,皇帝仍舊沒有歇息的打算,反而在勤政殿中看起了大魏的疆圖。
齊慎約莫知道南安伯夫人為什麼會沒了命了,但這麼多年過去,什麼才是催化劑?
皇帝有些疲憊。
“劉全………,讓人去長平侯府,若有人窺視候府,一律格殺。”
劉全心裏一咯噔,長平侯徐鎮那可是先帝的股肱之臣,章懷太子沒了後,先帝還抱著他痛哭流涕過。
徐鎮沒有兒子,就一個女兒。如今的長平侯還是他死後從旁支過繼的,而且如今早就去了別的地方遊曆,等於是白撿了個侯爵。
徐歆也沒有要和他守望相助,壯大候府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