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掠春光(1 / 2)

陸庸妍坐在轎子上,快到孟府的時候,一路上已經鞭炮聲連天了,她還沒去過鎮北侯府,家裏隻有張氏來過兩回,沒帶過她。其實她從建康來了京城,還沒出過門,這會子隻能感覺到非常熱鬧,鞭炮炸響的聲音就在耳邊,一聲高過一聲,一浪長過一浪。

不出意外的話,人一輩子成婚也就一回,但出什麼意外的話,那就不好說了。

陸庸妍東想西想,一下子猜測令阿香大受震撼的鎮北侯府是怎麼樣子,一下子又仿佛這日子後頭是刀山火海,很有可能隨時就過不下去了,她得為自己籌謀後路。

思緒噴薄而來,比她幼時啟蒙的時候,大師兄逼著她寫字還痛苦,為了讓她的字寫得好看規整,大師兄給她在白紙上畫框框,再寫一個樣板字,讓她跟著描,這一寫,就是近十年。

若不是聖人召了父親進京,她父親這會子還是南直隸的國子監祭酒,她應該會在父親的學生中找個良人嫁了吧。如此也好,大家都熟悉,在日後相處中也少了尷尬。再則,夫婿也會看在父親的麵子上善待於她,即使沒有感情,也不會撕破臉,難看到哪裏去。

陸庸妍坐在轎子上,一路都在想這些東西,然後他父親有一個二房夫人,她母親為這事和父親鬧得很難看,在家打打殺殺的,刀子都拔..出來過。她也不是很理解,書上說男人都是這幅德行,沒幾個品行好的,別說一個二房太太,就是百十個都有,隻是有的讓太太知道了,而有的精明,緊緊瞞著不讓太太知道罷了。

根據她母親的說法,男人一次不忠,百次不用;如果他對不起你,你也不必對得起他,各自安好,一別兩寬。

倒是也對,反正張氏是不可能教授她什麼人生百態的,張氏自己也沒有什麼理念,隻是嫁漢嫁漢,穿衣吃飯罷了。

但是母親,陸庸妍想起自己母親,自己這麼倉促的成婚了,母親也沒來,可能是她來了沒法麵對父親,也不願意和張氏一起操持,所以天涯海角,不見為好吧。

已經要下轎子,進侯府大門,準備祭告天地了,陸庸妍以一柄團扇遮麵,走了很久之後,才到了喜廳,廳中人很多,她認得的隻有最上頭的老太君和側麵的孟大姑姑,其他人都是不認識的。

“瞧這小娘子,年紀多小啊,及笄了嗎?”議論聲紛紛而來,有人說,“還這樣小呢,也不知聖人怎麼想的,我瞧馬大將軍的千金更合適徹侯一些。”,“快別胡說了,這是什麼地方,胡咧咧甚麼。”……

如此種種,不一而論。

陸庸妍十分靜好地與孟君誠拜完天地祖宗,又互相再擺之後,就被送入新房了,孟君誠在前頭領路,是荷生扶著她,穿過不知多少回廊,孟君誠走路又快又不停歇,陸庸妍已經感到呼吸困難,走不動了。

“小姐,”荷生其實也走不動了,煩得很,走這麼快幹什麼,跟誰不知道他家多大似的。

“妍兒,如何?”孟君誠這才意識到自己還牽著個小娘子,轉身回頭就看見她氣喘籲籲的樣子,氣兒都接不上了,有這麼累嗎?

“姑爺,您身強體壯的,能不能慢點走,咱們跟不上。”荷生對這個姑爺其實就不是那麼滿意,房子大有甚麼用,能吃還是能喝?房子大說明難管理,還不如小家小戶住得安心舒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