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生,慎言!”蓮之捂住荷生的嘴,“你當這是什麼地方,這是京城,你以為這是咱們在平江府的鄉下莊子呢,還不快閉嘴。”
“行了,這事我知道了,事已至此,傷心氣惱都無濟於事,錯了錯了,錯有錯辦。”陸庸妍勸解兩個丫頭,“事情是錯了,但是咱們還是要站在正確的一方,即使是件錯事,咱們也是對的,更錯的事,留給那愛犯錯的人去做吧。”
“知道了,”荷生喘著粗氣兒,“那我先出去了,我去給小姐收拾衣裳。”
“嗯,去吧,”陸庸妍執筆,繼續練字,蓮之磨墨,卻見紙上赫然寫著:汝等鼠輩,窮極齷齪之能事。多行不義,必自斃,子姑待之。
轉眼一個月過去,孟家開始張燈結彩,喜氣洋洋,而遠在清河郡的孟家大姑娘娘也歸了娘家,一別十多年,這侯府與當年無甚兩樣,連她的住處都留著,與她未出嫁前無恙,孟柔石跪在老太君麵前,叫了聲:“母親。”
“大姑奶奶,快起來,這可使不得,”還是那個咋咋呼呼的婆子,家裏多少年沒客人了,這來個人,都不知道如何是好,使出全身力氣去布置家裏,又是指揮這個掃地,又是管理那個搬箱子,“都小心點,別把我們大姑奶奶的物件磕著碰著了。”
“母親,我聽說您給飛卿定的是祭酒大人家的姑娘,是趙祭酒大人?可我記得他家的姑娘和我們家的飛卿年紀對不上啊。”孟柔石離京多年,這一番急匆匆回來,也沒來得及詳細打聽,就聽家裏下人多說了一嘴,這回還沒搞清楚定的是哪家姑娘呢。
“回大姑奶奶的話,不是趙祭酒家的千金,趙祭酒家的小姐如今孩兒都很大了,她在您離京的第三年出的嫁。”錦書回話。
“哦,這都岔了輩兒了,瞧我!那是哪個祭酒大人,是知根知底的嗎?”孟柔石喝一口茶,瞧家裏這喜慶的勁兒,想必母親對這個孫媳婦是極為滿意的了。
“陸家,陸博士的閨女,三月前剛從建康城過來,我見過一次,是個規矩的好姑娘。”老太君開口。
“能得母親這樣讚譽,那想來真是極好的姑娘了。”孟柔石笑著陪母親說話,“那飛卿怎不在家,那小子呢?”
孟老太君喝茶,一副不想多談孟君誠的樣子,孟柔石隻好轉了口風,“那庶子可在府裏?”
“回大姑奶奶的話,啟鬆小少爺通常不在府中,他隨侯爺在軍中呢。”錦書回。
“哼,庶子一個,豎子而已!”老太君明顯已經對這個沒有母親沒有名分的孩子很不耐煩,她說:“有爹無娘,真以為自己是石頭縫裏蹦出來的?當真是……”後頭還有兩個字沒說出來,‘野種’。
“母親,那陸祭酒家知道這件事嗎,咱們可有如實告知?”
孟柔石問了個關鍵問題,全場靜默,錦書心道,大姑奶奶回來得正是好,這下可說到點子上了。侯爺頑劣,老太君護短,這會兒還沒人告知陸祭酒呢,也不知祭酒大人知道了,這婚事還能成不能成。